这边方小舒还在发愣,那边薄济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让方小舒不由回想起了昨晚在浴室里那幕景儿,微微侧首垂下了头,掩唇咳了一声。
薄济川从裤子口袋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就皱起了眉,他朝方小舒抱歉道:“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方小舒自然不会反对,朝他抬手做了一个“您请”的姿势。
薄济川在得到她的回应之后才按下接听键,他站起身单手抄兜朝一楼的客房走去,走得过程中手机外扩的声音稍稍可以听见一点蛛丝马迹,方小舒不由自主地屏息聆听,一个愤怒的中年男子声音很大地说着什么,有些模糊,但勉强可以辨认出来。
“不回短信,不去局里报道,你打算一辈子都毁在那种工作上吗?!你知不知道你做那种事根本就是在浪费生命?!”
很显然,敢对薄济川用这种口气说这种台词的男人绝对是他的父亲无疑,而他的态度也证明了一点。他虽然紧紧皱起了眉,但没有过激反应,他对电话那头的人很敬重,再多的异议全都隐忍不发,静静地听到对方说完才开口。
薄济川开口时正在打开客房的门,他一边走一边放低声音说:“我知道,但……”他的声音随着关门变得越来越小,渐渐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方小舒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她本以为薄济川这个电话会打好一会儿,没想到他才刚进去不就就出来了,只是出来时手机不见了。
薄济川一出门就对方小舒说:“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他说话时根本都没看她,明显是心情不太好,方小舒完全不在意,微笑着说:“没关系,你没什么事吧?”
薄济川摇了摇头,嘴唇轻抿着说:“我刚才提的建议方小姐觉得怎么样?”
做保姆的事?方小舒有些遗憾地说:“我现在的工作排得很满,保洁只是其中一份兼职,下班之后还要去百货公司上班,晚上要去蛋糕店,恐怕没时间给您做保姆。”
薄济川依旧不看她,他迈上台阶走到东南角的钢琴旁侧身倚在那,单手抄兜,另一手食指无意识地按着钢琴键,低音键沉沉的音调伴着他的话传到了她耳中:“你可以全都辞掉,再算一下这些工作加在一起的薪水,我给你全数。”
方小舒惊讶地看着他:“可是我已经预支了蛋糕店三个月的薪水打算给你付入殓费了……”
薄济川这才抬起了头,慵懒又疏离的模样像只高贵的黑天鹅:“是付给我入殓费,不是给我付入殓费。另外,你可以把钱还给店主,我不收你钱。”他轻轻说着,仿佛清风带起树叶飘荡的声音。
“这怎么行?”方小舒有点回不过神来。
“那好。”薄济川似乎也不习惯勉强别人,“随你,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找我。”他快步走下台阶,这次的目的地是大门。
方小舒很有眼色地拿好自己带来的东西朝大门走去,在他打开门后便立刻道:“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薄济川似乎怔了一下,秋风吹动他额角的碎发,他推了一下眼镜,“嗯”了一声说:“再见。”
就这样,方小舒结束了这个“惊心动魄”的早晨。她有点为难地攥着兜里的现金,本来这是打算给薄济川的,但他居然说可以不要钱,还能给她一份相对比较轻松又可以赚到和现在一样薪水的工作,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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