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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朱祁镇之言,袁彬不由得心头一跳,已然明白朱祁镇所言,是啊,朱祁镇当初之所以成为瓦刺之俘,正是因为太过宠信宦官,石亨等人虽非中官,可是,却在军中颇有威望,而且还拥有兵权,这一点上,甚至是王振这样受外臣厌恶的宦官所不及的优势。
这样的人,一旦得势,毫无顾忌的话,对于大明朝而言,绝对是比那王振那样的宦官掌权还要更大的灾难。
“朕要打造一个全新的大明帝国,朕,需要付出全部的心血,更希望大明的臣子们,也能如朕一把,把心思都放在国家之上。而不是让他们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内斗上,咱们华夏数千载,经历过多少朝代,这其中,又有多少朝代,是因为内部纷争不绝,而致受外敌而覆没的?袁卿莫非不清楚吗?”
袁彬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陛下圣明,汉、晋、唐等诸多朝代皆因内乱纷争而至国力大落,最终,为异族所乘。”
“是啊,朕可不想我大明再重蹈诸朝之覆辙,那就需要变,求变,就需要上下一心,统合一力,积数十载之功,方可有成,可惜,朕虽有雄心,却只能看到那些心怀叵测,一心为私的文武。你说说,朕能不恼吗?”
朱祁镇走到了一块半斜入湖的巨石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袁卿啊,你、哈铭、卫铭童你们几个可不光是朕的心腹,更是朕的左膀右臂,有些话,只能说给你们听,也只有你们能够明白朕的心思。”
“有些大臣,虽然是站在朕的这一边,他们所为的,也是大明的江山社稷,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僵化了他们的脑子,或者说,他们的眼里,祖宗之法,最大,所以,朕想要做的事情,都会很艰难。”
“陛下,臣等心里知道您是为了我大明千秋万载,臣虽不才,却也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听到朱祁镇话语里透出来的苦涩与感慨,心情激荡的袁彬朝着朱祁镇恭身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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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袁彬,朕有一件要事,交给你去办。”朱祁镇抬手拍了拍那袁彬的肩膀。“卿可还记得,朕在宣府,因为要建商社,因为帐房之人手不足,所以,特地在那宣府建了一所算学,如今不但是给商社供应了大量的人材,宣府之外,亦也有不少商人有意送人予读。”
“正是,陛下提及此事,意欲何为?”那袁彬不由得一愣,旋及询问道。
“你要知道,宣府商社,可是有朕的一半股份,如今,朕已登基为大明天子,那些皇庄,自然也归于朕。皇庄的田产可不少,可是所获却不及寻常百姓收入之一半。这说明,管理那些皇庄的宦官,怕是在这里边动了不少的手脚。”朱祁镇说到了这,不由得森冷的一笑。
其实大明的皇庄,是那永乐帝时期开始出现的新鲜玩意,就是昔日他当燕王之时,所获的那些田产,后来,他成为了大明的天子了,而那些田产该怎么办呢?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或者是为了纪念自己曾经的过去吧,总之朱棣似乎也舍不得直接归给国家,而把这些自己的父亲朱元璋赐赏给自己的田产当成了皇帝的私有物,谓之皇庄。
而皇庄的分布﹐也主要集中在北直隶的顺天等八府。尤以顺天﹑保定﹑河间等府为最多。朱祁镇看了资料之后,知道了属于自己名下的皇庄为十三处。
皇庄土地来源较多。其中主要有原属国家官田的牧马草厂地﹐夺还勋戚的庄田﹐侵占的民田﹐“奸民”向管庄太监投献的部分官民田地﹐就藩的王府辞还地等。
而光是京畿之地,就有皇庄四座,占地居然达到了九千百八余顷,这让朱祁镇初见之时,不由得暗暗砸舌,光是这些地,加起来,就相当于是一到两个县的土地总和。
不过这些皇庄的产出之数,却让朱祁镇产生了好奇,那就是,这么多的田产,平均每亩所获的收入,居然不及百姓一亩田地所纳税赋的一半。
朱祁镇干脆就招来了几名官员,还有几名宦官前来问话,这一打听,这明白是什么回事。
皇庄内部的管理人员大多由宫廷直接委派管庄太监管理﹐另有官校﹑庄头、家人等数十人。管庄太监倚仗权势﹐对农民进行残酷剥削﹐致农民冤声撼野﹐甚至殴州县吏不得行。
而那些县官却也管不了,毕竟,那些家伙,可都是宫中所遣,你要拿了那些人治罪,你这不就是得罪了宦官集团吗?而甚至有些管庄太监居然还借天子之名,妄指民田,使其献为皇庄,可是这些田地,却又隐匿不报,成为了那些管庄太监日后的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