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浪费粮食,的确很不应该,但罪不至死,更何况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想必,礼部考功司郎中詹题詹大人的老母,也是因为浪费粮食,所以你也给她下了金块,让她死于金钱之上,对吧?”
老妇人大量了一下这男子:“你是浮云堂的坐堂大夫杜文浩?”
这人正是杜文浩,一听这话,奇道:“你认识我?”
“当然,老身下金块杀了这么些人,只有三个活下来了,——这位董捕快的儿子,礼部考功司郎中詹题的老母,还有冯氏的儿子冯大。他们能活下来,就是你救的。——你的医术不赖啊!吞金之人能救活,世间恐怕仅你一人而已!”
“你怎么知道是我救的?”
“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妇一指林青黛:“虽然老身武功不如这位姑娘,但老身轻功却还是不错的。老身下金块之后,会一直跟着看结果,所以,你们救走董捕快的儿子的时候,老身已经全看见了。还有,你们在董捕快家附近布置的暗探,老身也是一清二楚!你们装神弄鬼糊弄得了别人,却糊弄不了我!”
董捕快惊讶万分,望向杜文浩:“文大夫,你……你就是救我儿子性命的那位神医捕快?”
杜文浩忙笑道:“别听她的,她胡说八道的。”
“我胡说八道?哈哈,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
杜文浩赶紧岔开话题:“你为何要杀死詹题的老母?她与你无怨无仇!”
“跟老身无冤无仇的人多了去了,就像这詹题的老母这老虔婆!这老不死的一场寿宴,浪费多少吃喝,无数桌的鸡鸭鱼肉,都白白倒掉了,不懂得珍惜粮食,这样的人就该死!更何况是富家之人,就更应该珍惜银钱!”
杜文浩又道:“就算你仇富,可是冯氏的儿子冯大,母子两靠拾荒为生,别说浪费了,连一颗米都恨不得要剪开了吃,他们又有什么值得你董老金要谋杀的?”
“他?哼!更该死!既然生活已经苦成那样,竟然还将满满两大碗饺子倒掉!难道还不该死吗!”
杜文浩愣了一下:“倒掉两碗饺子?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我亲眼看见的!——对了,有件事老身一直不明白,能否见告?”
“有话尽管讲!”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告诉了你,你是否也愿意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我答应你。”
“那还,其实很简单,你用金块下毒,说明你根本不在乎钱。而且不在乎大钱,你进入冯氏家房顶的时候,你使用的绳索是寿衣的腰丝。这就把范围缩小到了全城几家大型寿衣店,另外,给冯氏的儿子阿大下毒的时候,你上了屋梁准备潜入的时候,想不到天寒地冻,哮喘病急性发作冯氏却信了,后来 他们帮我的经历掌握钱财你患,有哮喘,间歇性发作。曾经短暂发作,被屋里的冯氏听到了,告诉了我,我仔细检查了冯氏耳根穴,发现有个小针眼。”
“小针眼?”老妇人吃了一惊,“你看见又能怎么样?”
“针眼虽然小,但是,却足以让我找到你!”
“是吗?”
杜文浩当然知道,在人的耳根部皮下,有耳大神经、枕小神经等多条神经分支重叠分布。因此,耳根是一个极为敏感的部位,掐拿耳根部会产生剧烈的酸疼感,用力掐拿可以使人晕厥。
杜文浩道:“是,这个小小的针眼,说明动手之人,多半擅长针灸,而且,能生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冯大的人家中,就已经说明凶手擅长武功!果然没没错!所以我派人蹲点守候在你们云翔缝衣店里,今天还跟踪你来到这里,一见你看见那些大桌大桌酒席浪费的人,眼中闪出的怨毒,我就知道你要下毒手了。”
“高明!原来开封府还有杜大夫这样的头脑清醒的人物,佩服佩服!”
杜文浩淡淡笑道:“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可以吗?”
“好!你问。”
“你为什么要杀浪费粮食的人?”
老妇凄凉一笑:“因为我儿子就是活活饿死的!”
杜文浩奇道:“不会吧!你这么有钱,怎么会让你儿子活活饿死呢?”
“那时候我没钱,家里发大水,庄稼都淹没了,我夫君也被淹死了,我带着儿子逃荒要饭,可很多人宁可把酒肉倒掉,也不愿意给我们这些乞丐一点吃的!我眼睁睁看着我儿子活活饿死在我怀里,那时候我就发誓,要杀死每一个浪费粮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