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遗忘的美好。这世道有很多无奈,很多磨难,也有很多罪恶,很多不公。坏人有,强人有,匪人有,但更多的还是好人。像大娘这样的好人:或许明天到了客栈,她得跟她阿公好好说说,能不能在学了手艺绣活以后,不断掉这层联系让蔡家以后也跟大娘保持沟通。这样大娘既能通过蔡家搭上卫成这条线,又能让蔡家可以直接透过大娘这里获取更多绣活技艺。
而此刻被她念叨的蔡斌正在客栈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一次又一次望着楼下客栈的路,焦躁不安:天都要黑了,怎么阿媚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听说今天集市上有恶霸行走,不会是……不行,得去找卫老弟帮帮忙。
蔡斌想着就正要出门呢,薛哲忽然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东家,来了……。”
“阿媚回来了?”
薛哲摆摆手:“不……不是二姑娘,是……是颍阳家里来信了。”说着薛哲往袖子一掏,递给蔡斌一个锦囊,蔡斌急躁地转到桌案前,锦囊倒下,掉出一个丝帛和一折红帖子。
蔡斌捞起丝帛一目十行看完后不由心火直冒。“啪”得合上丝帛,望向薛哲:“谁送的信?”
薛哲一愣,惊诧错愕:“是……是少东家身边的薛远。东家,可是薛远他办事不利了?”薛远是他儿子,自管休走后就被提拔到蔡平那里,这回也是蔡平派来送信,难道……出什么事了?
蔡斌听后脸色缓和了下,对薛哲摇摇头:“没事。先找阿媚要紧,你在这等会儿,我去趟卫府,看看……。”
话没说完,林中手里拿着个耳坠匆匆走进来了:“东家,外头有个叫诚子的年轻人,带着二姑娘信物说要见东家。”
蔡斌一看他手里东西,立刻变了颜色:“快快,快让他进来。”
林中又赶紧出门请人,片刻后,大诚子站到了蔡斌面前,很是局促地磕磕巴巴道:“蔡
……蔡公,令爱在……在典家大娘……家里。您不用……不用担心。”
蔡斌一听:典家大娘?那是谁?
薛哲眼睛一眯,上前一步走到诚子身边,往诚子手里塞了个荷包:“劳烦这位儿小哥跟我家东家好好说说。”
大诚子那个紧张哟,赶紧把荷包往回推,一边推一边磕磕巴巴把事情经过给在场人说了一遍。说完以后就忧愁地望着又回到自己手里的钱币,僵不愣登,不知所措。
蔡斌听罢倒是沉吟片刻,笑模笑样走到刘诚子身前,把荷包塞他怀里:“壮士不辞辛劳为我们父女传递消息,蔡某感激不尽,一点意思,不成敬意。壮士务必笑纳。”
刘诚都傻了,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人怎么这样,不就是给他传了句话?没啥了不起,怎么非得给谢礼?
“阿哲,带这位小哥去安置下。天晚宵禁,他恐怕走不回去了。”蔡斌说着就伸手给刘诚做了个“您这边请”的手势,搞得刘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旁边薛哲,林中更是识趣,蔡斌这话一出来,两人就一个特热情地拉刘诚,往后堂用餐,一个殷勤周到,说是去给掌柜的再要间上房安置人。
等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蔡斌一个时,蔡斌才又将丝帛拿出来过眼。这一看蔡家公心火又窜起来了:这丝帛是蔡平写的,可是写的内容却是跟蔡妩有关的。这小子竟然趁他不在的时候糊里糊涂答应了郭嘉的求亲事!郭嘉那小子更绝,他前脚没见到人郁闷窝火地离开阳翟,他后脚就带着官媒厚礼去了颍阳。而且去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位颍川荀氏的公子和几位颍川书院的俊才在跟他压阵撑场子。
蔡斌瞧着书信想咬牙啊:行啊,行啊,这女婿好啊!还没怎么样呢,就敢跟他这老丈人斗起心眼儿来了。偏他们这边出场的那位大舅子还是个不争气的,三两句就被他忽悠迷糊,糊里糊涂就承接下了人家的提婚礼。
蔡斌瞪着红色的提婚帖子,怒极反笑:呵,这二女婿可是个人物啊。他蔡斌走南闯北那么些年,到了竟然在女儿婚事上被自己准女婿摆了一道。他这边刚起一丝动摇心思,他立马就察觉异常,果断下手:官媒、厚礼、荀氏名门、书院俊才、都给他带到颍阳,面子给足。而且时机还是趁他不在。仔细讲他还不能怨郭嘉不会办事。长兄如父嘛,他不在,蔡平不还在呢?大儿子不明就里,只知有婚约。见了准妹夫提亲,铁定收了帖子,热热闹闹地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