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体再次颤抖。那梦魇般的兽人发起了冲锋。努波顿猛然向后一缩,斧刃在他的胸口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这一下击碎了他的盔甲,他的左半边身子也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努波顿挥起战锤回敬兽人,一把砸烂了那家伙的右手,敲掉了他手中的斧子。接着,令努波顿万分恐惧的是,那可怕的生物笑了。
兽人用尚还完好的手攫住他,而那两只熔炉般的眼睛放出的光深深地灼进努波顿体内……贯穿了他。努波顿被迫喘息起来。这时,他感到他勉力强撑的意志被渐渐剥掉了。似乎是什么黑暗的仪式,或者恶魔的力量在起作用,仿佛他某个无比重要的部分正在离他而去,而对此他全无答案。
努波顿呕出一大堆鲜血,喷溅到兽人的脸和胸膛上。他闭上眼,绝望的向圣光大声呼号,祈求能制住兽人让他反击。他呼唤着……
而这是自从他和圣光相联系并受到它的光耀的祝福至今第一次……
没有任何回应。
他惊恐地睁开双眼,望向兽人那疯狂的、如烈焰深渊般的眼球,那兽人张开大嘴咆哮起来,盖过一切的吼声撕扯着努波顿的耳膜,似乎在一瞬间,他沉沦进某种恐怖而寂静的梦境。这野兽身子后耸,接着用头狠狠撞上努波顿的脸。努波顿眩晕着向后倒去,他的手臂舞动着,大雨滂沱而下,那炽热的眼睛盯着他倒下……向下,向下。向下穿过浓雾,一头撞上什么巨大的,正在他身下咕哝不已的东西。
努波顿看到那兽人从墙沿上消失了。但他依然被这寂静的噩梦所困。接着,这饱受创伤的城墙终于支撑不住崩塌下来,一大片上段墙体落下来,把努波顿困在一个与大雨和天空隔绝的宁静的黑暗世界中。
他躺在那里,想到那些逃走寻找隐蔽所的人们,他祈祷他们能够逃离屠杀,那些他爱的人。他敬重的人,以及那一些赐予他……
生命,不知为何。他还活着。
努波顿从黑暗的深渊中苏醒,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令人窒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的呼吸声粗哑而沉重,但他依然活着。他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自从他……自从他从墙上跌落。自从……
他伸展开自己的思维。肯定是因为吵闹的战斗他才没能集中注意力与圣光联系。但是现在,现在他可以联系,他现在肯定可以……
什么也没有。
没有任何回应。
努波顿从未感觉过如此无助的失落和如此彻底的孤独。如果圣光都离他而去任他死在这里,他的灵魂又将怎样?圣光会不会不接受他?他的本质是不是被判只能永远流落荒野?
他的一生都尊严得体。至今来说……这算是某种惩罚吗?
当他努力思索答案时,他伸手触到了冰冷的石块。他慢慢明白他正以一种非常笨拙的姿势躺着,被一个柔软但庞大的东西紧紧束缚着,而他的左腿也差不多是摔坏了。
他滚向右侧,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忽略从肋骨和腿上传来的剧痛。由于得不到圣光的援助,他无法治疗自己。因而现在他只能忍受疼痛。不过至少,他的左半边身子又有知觉了。而且……他能听到自己移动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看来他的听力恢复得也很好。
还有空气让他呼吸,说明他被埋得不深。他的眼睛渐渐适应这里的环境,接着他发现了一个小点,它并不发光,只是比周遭的黑暗亮上那么一点。他伸手探向更远处,接着便摸到了一件熟悉的圆柱形物体:他的战锤柄。
努波顿抓住把手,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将锤子举起,奋力捅向那个小点的方向。大块的石头纷纷垮塌了下去,一条拥挤狭小的、由巨大的石块以及他们砸落时崩落的细碎尖石铺就的道路模糊地显现出来。
从某个远处传来细弱的尖叫和深彻恐惧的哀号。借助锤子,他把上半身拖出这个新掘出的洞,接着,他听到身后的碎石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呻吟。
他猛然一惊,一股力量突然涌起,他奋力将整个身子拖了出来,当他的伤腿擦过岩石参差不平的边缘时,一阵尖锐的痛楚如长矛般贯穿他的全身,令他忍不住闷嚎起来。那吃力的呻吟声还在继续。在他身边,碎石、沙土以及尘埃纷纷透过裂缝渗漏进地下。他拖着身子向一个形状不太规则的口子挪去,那儿现在正泛着微弱的光。
从声音判断,努波顿认为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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