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扭曲,痛苦得……这世界幸存了下来,破碎者们也幸存了下来。他们靠着坚果、草根以及他们能在沼泽里抓到的很少一点鱼为食,水必须要煮沸了才能喝,他们还不得不四处寻找避难所以躲避他们未曾见识的风暴,他们艰辛度日,但他们确实活了下来。季节更替,动物也渐渐多了起来。好些种类他们以前从没见过,但不管怎么说,动物确实又多起来了。当破碎者们幸运地猎到什么,他们就能靠那猎物的肉果腹。他们活了下来。
至少,是大部分活了下来。就在几天前,赫拉克失踪了。他已经冷漠而困惑地生活了好几个月了,尽管柯琳一直不愿那么说,但她和努波顿都明白,他很快就会加入到失落者的行列之中。赫拉克是最后一个保护柯琳逃出沙塔斯的人了,努波顿能感受到她的失落。
而尽管努波顿未曾说过,他始终怀疑有一天他将丧失心智,浑浑噩噩地离开,不再回来,最终变成一个虚无缥缈的回忆。
他依旧每日修行,向着山顶虔诚地膜拜,期望某一天,他能得到宽恕,他可以得到恩典,而圣光可以再次照耀着他。
然而每天,他都失望地回到营地。
而每天晚上他都遭受着同一个噩梦日复一日的折磨。
努波顿站在沙塔斯城外,垂死的哭嚎扯碎夜晚的空气,他拼命用拳头砸着那紧闭的大门。他虚弱的灵魂明白这只是另一个梦境,另一场折磨,他已然麻木的心智则怀疑这次的梦将依旧和过去那千千万万的梦境一模一样。
他一遍又一遍地猛捶着木门。直到他的拳头破皮流血。在门里。女人和孩子们正承受着缓慢而恐怖的死亡。那些尖叫声一个又一个地窒息下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声音仍在痛苦地哀嚎。他认出了那声音:那是当他从沙塔斯逃出,躲进泰洛卡森林时听到的哭喊。
很快,那哭喊也消逝了,顿时只剩下一片死寂。努波顿慢慢从门边走开,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虚弱的、丑陋的、毫无用处的身体。他颤抖着,啜泣着,等待着不可避免的苏醒。
他身后传来了木门慢慢打开的吱嘎声。努波顿大张着眼望向门。这以前从没发生过。这意味着什么?
大门之后是空空荡荡的沙塔斯城。城市的内墙和堡垒被内环正中的一团大火照得通明。
努波顿走进城,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走向那温暖的火光。他环顾四周,但是他看不到尸体,除了火边几把被遗弃的武器外,大屠杀的迹象如蒸发了一般被抹得干干净净。
一阵轻柔的雷声滚过,努波顿感到几滴雨落在他的手臂上。当他继续往前走时,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接着他听到了什么声音,一阵嘈杂的噪音从火光的另一端向他靠近过来。他没有武器,甚至连他的手杖都没带,虽然明知这只是一场梦。他依然无法自控地恐惧起来。当他准备从火堆里攫出一捆燃烧的木头时,一个德莱尼女性步入了光亮之中。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一开始他笑了。他很高兴看到有人活了下来,但很快笑容就从他脸上消失了。那女人遍体鳞伤,喉咙上的一道口子血如泉涌。她的左手无力地耷拉在身子的一侧。她茫然地注视着他,然而她的举动看起来……似在控诉。当她靠得更近时,他认出她就是莎卡。接着更多的人出现了,她们从四面八方向他靠来,个个眼神迷离,身上满是可怕的伤口。
风大了起来,火烧得更旺,雨也下得更大了。女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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