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格罗姆没有犹豫。他把杯子举到唇边,深深地饮了一口。杜隆坦看着,准备着看接下来的反应。也许,为他着想的人最终也没有把信送出。也许这只是个圈套——
古尔丹几乎没有赶在格罗姆变得僵硬并开始颤抖之前取回杯子。格罗姆弯下腰,人群中窃窃私语,充满担忧。杜隆坦惊恐地看着,格罗姆俯下的身躯一下一下地颤动着。就在他眼前,格罗姆那对兽人而言相对单薄的肩膀变宽了。他的护甲被这变得强有力的身躯撑得吱吱作响。慢慢地,格罗姆站直了,比以前都高大,被那绿色的液体重新塑造得强壮而有力,他看了一眼人群。
杜隆坦从他脸上看到的是均匀而健康而且——除了刺青的下颔——完全的绿色。
格罗姆仰起头大喝一声。声音比杜隆坦以前听到过的都大。而且像刀子把身体切开的声音。杜隆坦捂住耳朵,像每个人所做的那样,但他却无法把视线从格罗姆脸上移开。
格罗姆的眼睛现在闪着红光。
“你感觉怎么样,战歌氏族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古尔丹用出奇温和的声音问。
格罗姆狂喜的表情看起来这么强烈,几乎像是一种痛苦,他似乎在组织言辞。“我感觉…异常地强健!我感觉…”他停下来发出第三次咆哮。仿佛是最原始的吼叫。“我要撕扯德莱尼的肉!德莱尼的鲜血洒在我脸上…我会喝下去直到我喝不下为止!给我他们的鲜血!”
他的胸腔随着他的激情一起一伏,他的拳头一张一合。他看起来准备好就用*的双手去攻击整个城市…而且杜隆坦觉得他会赢得那样的战斗。地狱咆哮走回自己的氏族。
“战歌的声音!来吧!你们没有谁会拒绝这种狂喜!”
战歌氏族的战士们蜂拥上前,迫不及待地要感受他们酋长所感受到的感觉。杯子传递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喝了。每一个都因深深的痛苦而颤抖了一阵,然后每一个经历完那种痛苦以后都显得兴奋而且明显地更为强大。每一个的眼睛都闪着红光。布莱克汉看着这些。眉头皱得更紧了。当最后一个战歌兽人喝完,他就发出隆隆的声音。“我喝!”他要求道,抓过杯子深深地喝了一口。布莱克汉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喉咙,杯中的黑暗魔法履行自己可怕的职责时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脱掉自己的护甲,明显地可以看到他绷紧的绿色皮肤下肌肉起伏着增长着。终于他抬起头,红色的眼睛闪着光芒。他走向他的两个儿子,麦姆和雷德也把其他兽人推搡开向前挤去。杜隆坦看见格丽泽尔达,布莱克汉唯一的女儿。往前走之前犹豫了一下。布莱克汉嘲笑地看着她。
“你别来,”他厉声道。格丽泽尔达吓得退了回去。杜隆坦一直都比较喜欢这个小女孩,这时松了一口气。布莱克汉是想羞辱一下她,但实际上他不经意地送给她一份大礼。布莱克汉走向奥格瑞姆。
“来,朋友,奥格瑞姆!来和我一起喝!”
即使现在,即使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要被叫去喝那黑暗的液体,杜隆坦都不能说话。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需要说话。奥格瑞姆低下头。
“酋长。我不会从您那夺取这个荣耀。我是您的副手,而不是酋长。而且我也并不对那个位置有所企图。”
杜隆坦松了口气,低下头。奥格瑞姆看到了杜隆坦看到的东西,即使他没有收到杜隆坦收到的信息。他不是傻子。他拥有自己的灵魂,不会向使身体备受煎熬,使眼睛燃烧着凶煞的力量妥协。
现在其他氏族的酋长排起队伍,急切地要获得令这两个最知名和最受尊敬的酋长如此兴奋的祝福。杜隆坦没有动。德雷克塔尔靠过来耳语道,“酋长——你不想要祝福吗?”
杜隆坦摇摇头。“不,我也不会让我氏族的任何人喝的。”
德雷克塔尔眨眨眼,惊呆了。“但是…杜隆坦,很明显这饮料带来了强大的力量和激情!你不喝它就是愚蠢!”
杜隆坦摇头,回想起信件的内容。他起先也很怀疑。但现在他确定无疑了。“我喝了才是愚蠢,”他快速地说。当德雷克塔尔想要反驳的时候,他用眼神让这个以前的萨满安静下来。
突如其来地。德莱尼先知维纶的话又浮现在杜隆坦脑海:我们选择了不把我们的人民卖作奴隶,为此我们被迫流亡。杜隆坦从心底知道一旦兽人喝了那杯子里的东西,他们就不再是他们了。古尔丹正在重蹈德莱尼的领袖在他们逝去的世界上的覆辙。他把他的人民卖作奴隶,历史在重演。现在是杜隆坦为了他的人民而反抗他的领袖。或者他和他的氏族,就像德莱尼一样,很快将成为“流亡者”。这都无所谓,他做得没错。他意识到所有氏族的酋长除了他都喝了,他所惧怕的时刻就在他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