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张口结舌:“你,你满口胡言,你,你胡说八道。”
小道士正待解说一二,却听楼下传来一个声音:“呵呵,好一张利嘴。”
一人缓缓踱上楼,却是二老爷。他身后跟着一人,竟是秋萩。
二老爷说道:“国公爷,天青子既然是由秋萩私自带进闺楼的,那此事秋萩最是清楚,问她便是了。”
夫人说道:“兄长说得极是。秋萩,你知道此事的厉害,也晓得府中的规矩。你将前后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还可从轻发落。若是再敢有所欺瞒,那罪加得,岂止是一等!到时,你自己了断,还能落得个轻松。”
秋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老爷饶命,夫人饶命,奴婢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求老爷和夫人看在奴婢平日还算忠心的份上,给奴婢一条生路。奴婢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国公爷怒道:“能不能捡回一条小命,就看你交待得怎样。快说!”
秋萩不敢再求饶,哭道:“奴婢下贱,自从见了天青子后,就对他念念不忘,一心,一心只想嫁他为妾。”
“前几天,天青子对奴婢说,小姐就是他的‘梦中柔儿’,他和小姐之间姻缘天注定。天青子答应,若娶小姐为妻,必会立奴婢为妾。奴婢信了他,就一心想促成他的小姐之间的好事。”
“天青子给奴婢出了个主意,让奴婢假冒夫人的名义,将他带进‘听雨轩’,让他跟小姐单独见上一面。奴婢一时鬼迷心窃,才犯下了这等大错。求国公爷和夫人开恩,饶了奴婢这条贱命。”
秋萩所说的,句句是实。可这话说的,小道士听了觉得大不对劲。他心里,立马有了不祥的预感。
二老爷在旁边问道:“姻缘天定之说,太过虚无,不足为信。天青子凭的是什么,才能有这等自信,只要单独与小姐见上一面,便能求得小姐下嫁给他?”
不对,这话,问得蹊跷!
小道士心思电转,立马想到了个他之前忽略的问题:出了这般大的变故,秋萩就守在楼梯口,她不可能不知道。可之前这么久,她都未曾现身。难道那段时间里,有了什么变故?
糟了!小道士刚想开口阻止秋萩说下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秋萩猛抬头,大声说道:“奴婢知道,天青子是想趁这个机会,污了小姐的清白。然后借姻缘天定的说法,逼国公爷不得不认了这门亲事!”
这句话,石破天惊!
一屋子的人,尽皆惊呆!
小道士眼前一黑,身子直摇摇欲坠,他心里狂呼: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就算被发现了,照着自己之前教她的说辞,秋萩定然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她先前还一往情深,怎么才隔了这么点时间,就平白污蔑自己,生生地给自己安上了“私闯闺房,污人清白”的大罪!
这可是,能置自己于死地的死罪啊!
自己私闯闺房是实,若是秋萩再一口咬定,自己欲污人清白,那国公爷即便将自己立毙当场,这天下间,也没人会说他半个不是!
堂堂一位国公爷,抓到一位欲污他嫡女清白的歹徒,一时义愤用了私刑,“不小心”将歹徒打死,这,能算是个事吗?
可秋萩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就算死了,她又能得到什么?她一样地得认这罪啊!有轻罪不认,反倒害他顶上死罪,自己也难逃重罚,她不傻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小道士十万个想不明白。可他已没了时间,再去想这个问题。
国公爷果然爆怒,他脸色瞬间青紫,用几乎撕裂了自己喉咙的声音吼道:“拉下去,杖毙了!”
在那几个大汉扑上来前,小道士大叫道:“且慢!想堂堂张天师,会推荐这等卑鄙小人入驻祥云观吗?”
国公爷怒道:“张天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此事过后,我会亲自前往龙虎山,向张天师解释。”
小道士大笑:“龙虎山有那么多的道士,可为什么张天师非要将这个大好的机会,让给贫道这么个外人?”
小道士戟指柔儿,忽然大叫道:“这是因为,张天师法力通神,他知道,贫道和柔静县主之间,是姻缘天定!”
“我和她的缘,不是缘定今生,而是缘定三生。在前世,柔儿就是我的妻,我和她恩爱缠绵,一生痴恋;在今生,柔儿神魂离体,和我梦中相见,再续情缘;在来世,我和柔儿也自会相见,再成夫妻!”
“我和她的缘,是三清道尊亲口应允,是天定姻缘,受上天庇佑。三生三世之间,我和她必是夫妻!”
“这缘,谁也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