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的四爷对视在了一块,便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随即又想起了她之前打四爷手的事情,戒备的退后了两步,不过不等她退到书案边,就瞧见四爷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又舔脸凑到了跟前,笑嘻嘻地指着书案后,空着的那张太师椅,轻声问道:“这师傅人呢?”
“怎么关心起了弘昀的师傅?”四爷看着摇头摆尾讨好自己的尔芙,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抿唇问道。
尔芙并没有察觉到四爷语气里一股隐藏着的寒意,或者是说装着没发现,满脸恼怒地瞪大了眼睛,单手重重地一拍桌子,如暴怒的狮子一般瞪着四爷,如看着幕后黑手似的,冷声问道:“弘轩之前还说要来拿习作给师傅看看呢,别是这小子又偷偷跑出府去胡闹了吧!”
“那小子没糊弄你,他确实来了,不过又被爷打发到一边去了。”四爷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地将尔芙拍桌子的手,拿到了眼前,一边揉着,一边说起了弘轩的去处,同时将他给弘轩请了新师傅的事情,也细细说了一番。
“您不是说那人是八爷的人么?”尔芙闻言,登时就急了,红着眼睛问道,一幅“四爷这是把亲生儿子往火坑里推”的惊慌表情,连连摇晃着四爷的肩膀,想要摇醒了这个做出这种蠢决定的人。
结果,自然是四爷很无奈地抓住了尔芙的手,又耐心地解释了一番自己的良苦用心,这才暂时安抚了暴怒中的尔芙。
“你就放心吧,爷总不会害了弘轩。
别看那个萧逸轩的来历有问题,但是满肚子的学问是骗不了人的,而且一手字也好,这样的人正好给弘轩练练手,也让弘轩知道知道这世上的人不是每个都是好人。”四爷边说,边把尔芙从东梢间里拉了出来,轻声安抚道。
“哼!”尔芙很是不赞同四爷这种做法,弘轩虽然聪颖过人,但是到底是个孩子,很容易受别人的影响,若是被萧逸轩引向了歪路,那她这个做额娘的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不过她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萧逸轩那个内鬼随时有可能过来,旁边又有方方、圆圆两个孩子在,所以只冷冷地剜了一眼四爷,又冷哼了一声,便将这事压在了心底,打算等晚上有机会再找四爷算账。
别说,四爷和尔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打得主意都是一模一样的,也不知道两个人发现对方也打着这样的主意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诧表情。
重新回到了堂屋里,方方、圆圆虽然还有些抽泣,但是情绪上已经基本稳定了,正站在地当间,就着瑶琴和古筝手里的湿帕子擦脸。
尔芙见状,也顾不上和四爷掰扯弘轩新师傅的事情了,忙快步来到了两个小家伙儿的身边,半蹲下身子,与两个小家伙儿的视线持平,柔声说道:“方方、圆圆,一会儿就能见到你们的阿玛了,可不许哭哭啼啼的,要是让你们阿玛瞧见,还以为我这个临时的监护人欺负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呢!”
说完,尔芙就接过了瑶琴手里的帕子,揽过圆圆,仔仔细细地替她擦起了脸上的泪痕,又重新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挽到了耳后,笑着对她做了个鬼脸。
“侧福晋,您不是要把我和弟弟卖掉么?”圆圆虽然一直表现得很稳重,但是到底是个孩子,听尔芙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不禁放轻了心里的戒备,将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
尔芙还以为是有人在两个小家伙儿跟前说了什么,脸色一变,但是很快就笑了出来,随手捏了捏圆圆的小胖脸,柔声说道:“谁说要把你们卖掉的?就你们俩这小胳膊儿小腿儿的豆芽样,卖给谁去呀!”
“以前,方方和圆圆在那些坏人手里的时候,每次被卖掉的时候,那些人总是会对方方、圆圆特别好,还会给方方、圆圆吃糖果和点心呢!”方方比圆圆还小,性子也单纯得多,见姐姐都开口说话了,也就没有藏着心里的小九九,迈着小短腿就凑到了尔芙跟前,抱着尔芙的胳膊,满眼带笑地低声说道。
尔芙听着方方稚嫩的话语,故作生气地嘟起了嘴,双手插在腰间,看着方方、圆圆,仰着下巴,傲娇说道:“小滑头儿。
我平日里对你们就不好了,点心、糖果不给你们吃了,居然会觉得本侧福晋是坏人,早知道本侧福晋就不让人给你们找阿玛了,让你们阿玛和额娘在外面急死好啦!”
说完,尔芙就很幼稚地转过了脑袋瓜,一撩袍摆,毫无形象地坐在了地上,摆出了一幅“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样子,引得两个小家伙儿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四爷见状,忙上前拉了一把尔芙,同时对着瑶琴和古筝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这堂屋的地上,虽然铺了毡毯,但是到底有些凉,你快些起来吧!”
“我才不起来,这两个坏孩子居然觉得我是坏人,我伤心了!”尔芙是觉得两个小家伙儿的情绪,还有些低落、紧张,这才故意不要脸面的耍宝,却忘记了她在的地方,并非是她的居所——西小院,而是前院人来人往的卿松阁。
她忘记了,可是四爷并没有忘记,一想到萧逸轩随时都可能收拾好自己个儿过来,这语气不禁有些急了,尔芙耍性子的一甩脖子,这意外就出现了。
尔芙今个儿特地梳了架子头,戴着整套的芙蓉石精致发饰,尤其是发间簪着的一支赤金缠枝莲纹镶芙蓉石缀柳叶流苏的步摇,那更是精品中的精品。
只是这步摇也有个缺点,那就是十数枚精致金柳叶连接在一起的流苏,有些挂东西,这不这会儿就挂在了四爷腰间挂荷包、香囊、玉佩等小玩意的玉钩上,一下子甩脱了。
虽然没有扯痛了尔芙的头发,但是用来固定的发簪一掉,尔芙那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就散落了下来,直接披在了肩上。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尔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来不及叫上古筝和瑶琴进净室里收拾一下,便看到门口正站着一个面如润玉的陌生男子,这嗓子里的一声尖叫就怎么也控制不住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