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镖出镖,最后,人心散了,全部都离开了镇远镖局。”
“他们也不是非要投靠胜远镖局。”张贵继续道:“可江怀城曾经是镇远镖局一家独大,根本没有镖局能够生存。现在除了胜远就是镇远,拖家带口的他们除了到胜远找活路,又能去哪?
人生很多事都是无奈的选择。”
苏小乞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又奇怪道:“那么久都未接镖,为什么突然就有人托镖了?”
“是老总镖头的朋友。”烟锅里的火光骤然大亮,烟油吱吱的响,张贵没有将烟吐出,反倒咽进了肚子里。
长吐出气,张贵道:“镖是老陈跪来的,再不走镖,镇远镖局就真的完了。”
“可贾奇……”
“没错,贾奇一定会来。”张贵的脸上流露一丝狠色,却又无可奈何道:“所以我们放下了镖旗,走的路也绕了一大圈,胜远镖局每日繁忙,等到他们注意到我们,我们应该能赶到乐州了。”
“这样做太冒险了。”
“不错,的确冒险。”张贵紧攥烟杆,道:“如果再一味的求稳,就真的没活路了。”
“送完这趟镖就有活路了?”苏小乞不认同。
“将镖送到乐州我们就有银子,那样我们就能重新找镖师,这样偷偷送出几趟镖,镇远镖局又能活过来!”张贵兴奋的脸庞发红。
“将镇远镖局逼上绝路的是新总镖头,你现在还信任她?”
张贵敛去笑容,抿了抿唇,道:“是人都会犯错,她已经知错了。
“我相信。”张贵的脸上重新绽放笑容,道:“镇远镖局一定会东山再起,我会用这双模糊的眼看清楚的。”
苏小乞没有回话,而是望向漆黑的林外,暗处是否隐藏着等待饮血的利刃?
到最后,两人都没话了,坐等着掩住弯月的乌云散开,又见惨淡的月光再被聚来的乌云遮蔽。
不知不觉便到了后半夜,寂寂无声的林内隐隐能够听到几声木柴爆裂的声音,以及被风裹来的呓语。
有灵力护身,倒不觉得寒冷,唯独困意难扛。
张贵坐在地上连吸几管烟,却不停地打着哈欠,最后实在忍受不住上下打架的眼皮,起身对苏小乞苦笑道:“人不得不服老,在以前,我靠着这根烟袋连熬几个晚上都精神抖擞,现在往后一躺,我就觉得眼皮睁不开了。”
“去睡吧。”苏小乞的眼睛依旧发亮,笑着道:“我年轻。”
张贵一怔,立即称赞道:“你会成为一个好镖头。”
“那是当然。”苏小乞眨了眨眼。
张贵抬头瞧了一眼天色,道:“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也好,我去睡一睡,这里就交给你了。”
苏小乞摆摆手,可就在张贵走出五步,苏小乞的心突然紧缩,头皮瞬间狂炸而起,转身吼道:“避开!!”
可是,几点腥咸的液体却飞溅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