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长祗扭头看着满院子憋着笑的丫鬟婆子,再看着身前只到他胸前,明明白嫩嫩软娇娇却心黑的流水儿的芝麻团子,一口血憋在喉咙口,直接气笑了。
“冯卿卿,你说这话脸红吗?”
亏得他还以为他刚才真把她给吓哭的,急的就差上吊了,现在她居然还敢拿着他刚才的话来堵他。
冯乔弯着眉眼,仰着白皙的小脸笑的格外灿烂:“你是我二哥,又不是旁的男子,跟你说话,我干嘛要脸红。”
冯长祗彻底败服于自家妹妹的无耻,伸手想把衣摆从她手里扯出来。
却不想冯乔像是早知道他要干什么似得,直接双手一伸抱住他的胳膊,小小的身子如同面团一样挂在他身上。
冯长祗甩了甩没挣开,又怕用力摔着了冯乔,见她一副狗皮膏药似得死赖着不撒手的样子,气结道:“冯卿卿,你给我站好,放手。”
“不放。”
“放开。”
“不要,我放手你就走了。”
冯长祗:“……”
“二哥,古语有云,君子肚大能容海,你可是君子。”
冯长祗:“……”
他一点都不想当君子。
见冯乔挂在他胳膊上,打定主意不松手,周围的人笑得肩膀直耸,冯长祗甩了半天没甩掉最后只能妥协。
“你撒开,我不走了还不成吗?”
“真的?”
冯长祗翻了个白眼:“比粉蒸肉还真。你赶紧给我撒手,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赖皮,也不怕叫人见了笑话。”
冯乔娇赖的抓着冯长祗的胳膊摇了摇,糯糯的说道:“你是我二哥,我不赖你赖着谁?”
冯长祗看着身旁跟只猫儿似得挂在自己胳膊上晃来晃去,笑得眉眼弯弯的冯乔,之前的气恼羞愤都被她这短短的一句话给彻底抚平了干净。
他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一阵熨贴,明明还板着脸,可眼里的笑意却快要溢出来。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小丫头一指头,佯装没好气的道:“你都哪儿学来的这一套。”
撒娇耍赖,嘴跟抹了蜜似得,甜的让人抗拒不了,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
冯乔闻言偷笑,上一世她跟冯长祗相处了十几年。
那十几年里,冯长祗教会了她很多很多,而她几乎也将她这个二哥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
冯乔娇笑着,拽着冯长祗坐在石凳上,亲手倒了糖水给他,然后把摆在自己身前的水晶芙蓉糕推到冯长祗身前,讨好道:“二哥,你吃。”
冯长祗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道:“行了,别卖乖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搬出去?”
“二哥不知道?”
冯长祗挑眉:“知道什么?”
他只是隐约听下人说,刘氏勾结冯乔身边的奶嬷嬷,私昧二房的东西,还贪墨冯家的钱财,送交娘家。
冯老夫人为此大发雷霆,气得病倒在床,而刘氏和冯妍也被罚去了祠堂,到现在都还跪着。
现在听冯乔这语气,难不成还有旁的事情?
冯乔捏了一块芙蓉糕啃了一口,闲聊似得说道:“孙嬷嬷指证大伯母买通她,在我的膳食里动手脚,而且她还说,在我随大伯母前往济云寺之前,是大伯母身边的丫鬟燕红买通了她,让她装病,并且设计趣儿崴了脚,故意不陪同我一起出城。”
“爹爹要追查济云寺的事情,祖母却想要大事化小,爹爹不愿,所以才起了冲突。”
“二哥,你觉得这种情况下,爹爹是带着我搬出去的好,还是留在府中,疑神疑鬼闹得大家都不安生的好?”
冯长祗闻言一怔:“燕红,她不是失踪了吗…”
“就是因为她失踪了,这件事情才越发难解。”
冯乔微眯着眼说道:“大伯母被算计,这毋庸置疑,可暗中动手之人到底是谁,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把手伸进冯家内宅,买通大伯母的贴身之人,提前数年就布置好这么多环环相扣的局,将大伯母死死陷入其中?”
“如果这次我没从临安回来,如果我真的死在了外面,不论这件事情是不是大伯母做的,爹爹都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大房任何人。”
“到时候大房没了,我爹也会背上弑亲之罪,整个冯家顷刻间轰塌,你以为谁能留下半点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