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药,这不一命呜呼了吗?”他说得条理清晰,一桩能让说书先生说上几场的人命官司到他说里,几句话而已。
李氏自然知道那厨子就是她的贴身丫头,只是她不敢相信,菊花一向是个厚道的:“菊花她下毒?她这不是傻了吗不是,这可是人命,她要一命赔一命的。”
江轩智对这个叫菊花的无感,他只就是事论事:“那个自然,不过我倒佩服她,她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呀。”
韵清却觉得这两个女人冤得很,明明那男的不是东西:“那金老八就能逍遥法外吗?”
江轩智却另有打算:“这金老八也不是个东西,我们还在查呢,要查出些什么来,我一定将他一并端了。”
李氏还惦着菊花,央求道:“江警长,这菊花还有救吗?我求你救救她,她本性不坏,一定是叫他们逼的。”
江轩智嫌她拎不清:“你就别想了,她本就是个背主的东西,你就别可惜她了。”
李氏一向重情,少不得为她垂泪:“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能看她落这么个下场?”
江轩智替她出主意道:“改天你替她送几餐牢饭,也就了了这主仆情份了,终究是她自己不要好,走错了道,怪不得别人。”
李氏自然觉得多说无益,这于她本是一件喜事,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起先那几天,徐老爷和老太太见着韵清总觉尴尬,客气之余,连同李氏也觉着别扭。那日李氏与徐老太太两个上街去买东西,留着韵清与徐老爷在院子里闲步,韵清见无话说,便想回房里头去,倒是徐老爷叫住了她:“韵清,若是你觉着不自在,我们搬回去就好。”
“父亲,没有的事,我只是……”她想说自己累了,但又觉得这话违心,终究没有说出口。
徐老爷看得通透,与她聊起过往,以便消她生份念头:“你这要生孩子了,我便想起柏言小时候来,他从小就沉稳懂事,书也读得好,像个小大人一般,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他寻着那石凳子坐下,摆出要长谈的姿态,“其实你们小时候见过的,那时候他母亲快要生柏华,你母亲抱着你来串门,柏言见着你便很欢喜,抢着要抱,抱了便不肯撒手。”
他说起往事,看向天边的云彩,仿佛回到过去:“那时候,他母亲便说你们两个有缘,要结娃娃亲,他居然很愿意。可当时我不同意,我说柏言跟你差了七岁,他将来要掌家,等不及你长大,便让柏华跟你订了亲。现在想想,柏言这么多年不肯娶亲,莫不是冥冥中在等你吗?”
徐老爷摇头苦笑,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懊悔:“外头心仪他的女子何其多,他一个也不允,偏到了你,我去与他商量时本没抱着希望,不知道怎么他就答应了,你说,你们两个不就是前世注定的姻缘吗?”
她听得动容,只是想起他那晚的决绝,心生凉意:“父亲,现在柏言他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徐老爷经了许多事,才终于知道,这儿子这样重情,只有身边这女子才能进到他心里头去。他自然心疼儿子:“你不要着急,他遇着这么多事,总要让他安静下来想想,你要给他些时间,他总会回来你这里的。”
韵清终究觉得自己不如徐父了解柏言,也真的愿意相信徐父的话:“真的吗?我知道他心里苦,他什么都不同我说,什么都瞒着我。”
徐老爷安慰:“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我这个儿子,就是太英雄主义,以为自己能扛下一切来。可世事难料,怎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他这是觉得自己一切都办砸了,没脸见你了。”
她知道,他得她的心结,只缘于一个人,那就是林四:“我一开始是怪他杀了阿四,可是后来知道他并没有杀阿四,父亲,你说他为什么要瞒我,不同我讲清楚。”
徐老爷分析道:“他大约觉得自己没能救下阿四,责任在于自己吧,我们当初受了林三蒙蔽,只当是阿四强占了你。”
提到阿四,她仍有止不住的泪流下来:“父亲,阿四他,对我敬重有加,若不是他护我,今日也不能在这里了。”
徐父长叹:“哎,造化弄人,这一切只能交给时间,等时间久了,慢慢淡了,我相信你们还能在一处的。”
一番谈心下来,倒真是拉近了两辈人的距离,从此无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