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然后是参将、副将、副总兵,最后到浙江总兵一路顺遂地升迁上来,如今成为可以称霸一方的封疆大吏。张季平夫妇对这个带来好运的闺女自然视若珍宝,疼爱有加,平时都要什么给什么,连哥哥弟弟都要让着她。张季平总共有五个子女,张婷芳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两个弟弟,算命先生说这兄弟四人把她架在中间,都是为她抬轿的。张婷芳想学武,家里不让,她饿了两顿,父母只好投降;先生教她读书,她没有按时完成先生交代的课业,被先生打了手板,张婷芳哭着把红肿的手举到母亲面前,家里就立刻辞退了先生。
张婷芳一路顺遂心愿地长大,到了杭州后也没有受过委屈,江南女子大多本身性格柔顺,讲究委婉处事,况且她有父亲的这么大的靠山,人们哪敢轻易地得罪她,遇到争端时都选择了忍气吞声的礼让。久而久之更养成了她唯我独尊的自信,要不是张季平还算是一个严谨清醒的人,对家庭和下属都约束有度,张婷芳早就无法无天了。
张婷芳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公正无私的人,前几天听说施文倩今天要来参加这个诗社活动,她就给布政司的几位小姐都下了帖子,邀请她们一起参加,还大刺刺地派人告诉了林莹如。张婷芳自己平时喜欢舞枪弄棒,哪里有兴趣参加什么诗社活动,况且杭州府只是属于地方的管理机构,布政司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隶属中央,从地方官员到中央大臣,这是官场晋升中很难跨越的鸿沟。在官场上历来讲究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种鸿沟呢?布政司的人都自恃身份,平时和杭州府的人都不大来往的。张婷芳父亲是军政官员,和布政司的民政系统完全是两个不同领域,但架不住他是一省之长官啊,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把自己归为了布政司一拨,还俨然成为她们的领导者和保护者。
所以,今天我们来参加这个活动就是为了义气,就是为了给施文倩捧场,你们还不得蓬荜生辉啊,你们还不得好好掂量掂量啊。
张婷芳也没有认真看,留意到施文倩的诗写完贴在墙上,就率先把自己的绢花给投了,然后盯其他人一个个地投进,她觉得她义气,理所当然。没想到却在杜玉清这里折了面子,她怎么不义愤填膺?郭良金刚才和她说,“杜玉清分明是欺负我们不懂诗文,拐着弯用圣人的话来骂我们呢。施妹妹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我刚才看到她背地里都在抹眼泪呢。我们要让杜玉清向施妹妹道歉,为施妹妹找回面子。在诗文上我们斗不过她,就用武力让她屈服,姐姐带人过去,看她还不乖乖地听话,要不以后布政司的姐妹们都不敢出门了。”
张婷芳深以为然。马上就在路上拦住了杜家的马车。
“杜玉清你别过分,我读书不读书你都要向施妹妹去道歉。”尽管张婷芳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杜玉清刚才话里的意思,但她已经无法放弃。
杜玉清跳下马车,亏她还曾欣赏过张婷芳的自信,原来行事没有尺度,脑子是拎不清的。她有些生气了,冷笑道:“我如果不去呢?”
张婷芳没有想到杜玉清这么不给面子,更是倍感挫折和委屈,她想也不想冲着身边的女护卫喝道:“把她给我拿下了。”这个女护卫出生保镖世家,从下就练得一身的功夫。张季平看自己闺女实在喜欢练武,成天和男子们打斗在一起不是个事,特地高价把这位齐七娘雇请来传授女儿功夫,平时兼做女儿保镖。
杜玉清没有在意走上前来的齐七娘,而是用目光直直地盯着张婷芳,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能承担后果吗?”
张婷芳一愣,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又没有其它意思,不过想让你给施文倩道个歉,谁让你偏偏不干,怨不得我采取强制手段让你听话。她早已习惯了从自己角度考虑问题,觉得别人顺从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现在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声音,她要给杜玉清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