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日还在这个时候,在你家后头的角门见,那儿平日也没人去,官府已经把这儿封了,想必不会再来。”
二人约定好之后,等郑子湘的马车走远了,顾灵溪才悄悄回去。
回到店里,一楼大堂已坐满了形形色色吃饭喝茶的人。昨日天晚没看得清楚,这间店真称得上是“别有洞天”四个字。
在楼外街道看,这里不过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门店,大门向东,有三层高。
一楼最宽敞,摆着整齐的饭桌,正中是柜台,后面架子上摆着酒坛子,两边都是漆木楼梯。这后面还有一处露天的院子供人玩乐,北边做厨房。
而二楼比一楼精致得多,还有一处像是舞台子的地方,在楼下小院也能看见台子,还有几间厢房。三楼则是上房和普房,昨晚顾灵溪便住在三楼的一间普房。
来到谢时力的房间,谢时力正呆坐在那里.
“阿时,待在这儿半天闷坏了吧,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顾灵溪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谢时力毕竟是个十一岁的小孩,看到糖葫芦一下高兴起来。
“哈哈,糖葫芦。”说着便已拿在手里,放到嘴边。刚要咬下去,却又拿开。“母亲从前总说街上买的糖葫芦不干净,不让我吃,我再也不吃了。”又变成一副愁苦的样子。
顾灵溪看他小小年纪,不想他背上这沉重的负担。挤出笑说:“那便不吃吧,你饿不饿?我去叫些饭菜来,你想吃什么?”
“姐姐看着点就是。”
“好,你乖乖坐在房间里。”
顾灵溪出门去又戴上了面巾。下到二楼,却见老板娘正在楼梯口欢声笑语地送走两位衣着光鲜之人。顾灵溪见其中一人的背影竟觉得似曾相识,便多看了两眼。那人察觉背后有人,微微转身,恰巧看到她的一双明眸,递来一笑。
顾灵溪喊来跑堂的叫了几盘饭菜说端到二楼,她自己端上去。说完便在二楼找了一张空位子坐下。
“姑娘可是要用饭?不知我能否陪姑娘一起?”
顾灵溪抬头望去,正是那与颂歌长得极像的老板娘。她微微一笑:“老板娘请便。”
那女子十分自然,全无因陌生而产生尴尬。“姑娘口口声声地叫我老板娘,难道我竟这么显老了?”
“不称老板娘,那称什么?”
“这儿的人都叫我姮娘。”
“姮娘。”
“昨儿你见到我,脱口便喊颂歌,你认识她?”
“自然认识,姮娘想必也知道自己与他十分像。
“我与她不见也有十年了。”说毕,呷了一口茶,“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颂歌于我有救命之恩。当日我坠崖,幸得她与方大哥相救。”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她出山来了。”姮娘从腰间拿出一张绢帕,翘着兰花指,用帕子轻轻抹嘴。
而后一笑:“姑娘,既有祸事在身,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饭菜我让伙计给你端到房里。在我醉钗馆做事的人都有规矩,事不关己休去管。姑娘不必担心。”
顾灵溪一听这话,心想不对,“难道她已认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