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钗馆内。
两位清俊公子一前一后步入中堂,一位玄衣走在前面,一位褐衣走在后面。姮娘恰去迎接。
“王爷来了,快里面请。”
“姮娘,昨日我托你的事可有眉目了?”
“这儿还没有我姮娘不知道的呢,王爷不如先进去喝杯茶。”
三人来到一间包厢内。姮娘倒了杯热热的红茶递给他。
“王爷,要我说呀,世上的事倒真巧得很。”
“哦,这话怎么说?”
“王爷要找的人,就在我这里住着呢。”
王爷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褐衣公子由此心急,抢话道:“在这儿?你是说他二人一直住在你这儿?”
“是呀,你说好巧不巧。”
“那还不带我去见他们?”
“你们来得不巧,那位姑娘出去了。”
“出去了?她不知道满大街贴着她的画像么,万一被认出来小命就不保啦。”
王爷抬掌,道:“伏护,莫要心急。”褐衣公子全名斛律伏护,是大将斛律光之侄。年纪不大,却是与兰陵王爷多次上过战场的小将。
姮娘见昨日兰陵王已见到戴面纱的女子,看他的神情是认得的,所以只是笑笑,不语。
少顷,姮娘道:“二位可是在这等?我便不奉陪了,二位慢用。”
谢时力在房里忧心家人,郁闷自责不已。“爹娘他们都在牢里,姐姐也在外奔波,可我只能躲在这店舍里。不,我要去做点什么。”打定主意后,就急着出门。
刚走到拐角处,却被一人从背后掳到别处。
顾灵溪回到厢房。“阿时,阿时?”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心觉小慌,想到谢时力虽然从前贪玩却也有分寸,便镇定下来。
下到一楼,顾灵溪去问柜台里的帐房先生:“掌柜的,可看到这么高一个小男孩出去?”帐房先生摇头称没看见。
此时,姮娘从厨房端出一壶酒。
“姑娘留步,我这儿有一壶‘金钗醉’,姑娘随我去尝尝可能入口?”
堂中东桌上一人便道:“这金钗醉可是馆里面的不传之秘,轻易是喝不到的,这位姑娘有口福啦。”
姮娘浅笑,走至顾灵溪身边,“你随我来。”
姮娘将她领到一间厢房。“姑娘请。”
兰陵王高长恭和斛律伏护就在这间包厢内。
高长恭一直记得,她就是当日在街上茶舍中所见之人。但于斛律伏护而言,却是陌生的。
谢时力从旁小跑到顾灵溪身边,一把抱住她:“姐姐。”
斛律伏护心直口快:“这位是?难道你就是谢师傅的女儿?”
“这便是你们要找的人,谢林惜。谢小姐,你大可放心摘下面纱。”
顾灵溪不敢轻易相信:“你们是什么人?”
高长恭是认得她,却没想到她就是谢府长女谢林惜,只是脸上看不出一丝痕迹,起身答道:“谢小姐,我是兰陵王高长恭,郑婵便是我的王妃,谢小姐应当认识贱内的。这是”
高长恭正欲介绍一旁的斛律,却被斛律起身抢话,斛律道:“我是斛律伏护,谢小姐不认得也属正常,当年我在谢师傅手下受教时,并没见过一面。如今回京,还没去拜访师傅,竟遭此祸。”
姮娘已办完所托之事,遂退出去关上了门。
顾灵溪听见高长恭乃是郑家那个王爷姑爷,便猜到是郑家从中帮的忙,看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便且相信他们,而不能因此错过救谢家的机会。于是摘下面巾。
“你们特来寻我,定是有心帮我谢家,不知二位可有法子能救我谢家数条人命?灵溪感恩不尽。”说时就欲跪下。
高长恭二人及时将她扶起。“姑娘请起。此事还需另想办法。”
顾灵溪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高长恭是因昨天一早郑老爷来找他求情,之前只知道个大概。
斛律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件事,于是立刻去牢里探监谢老夫子,谢老夫子因他是左丞相斛律羡之子,清河公斛律光之侄,便求他:保住逃走的谢林惜和谢时力不被抓住。他们至此才知全部原委。
斛律疑问:“杨愔之女?那杨愔虽被诛杀,然事情已过数年,为何为他的一个孤女费这么大周章?”
“此事确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