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排人上疏的?朝中之事,竟敢不经我准许,你也忒胆大妄为。”
曹牷解释道:“二哥,自作主张是小弟不对,但是那杨三郎率先上疏的……
大兄也从耀州来了书信,说那杨三郎可恶,累他贬官外放,所以我…我便…还请二哥原谅。”
这下曹佾完全明白了,当初堂兄曹仪因为西夏使臣在街头纵马之事,被八王爷斥责。
官家不满曹仪不作为,有损大宋威仪,将其调任耀州防御使,算是惩戒和反省。
看样子曹仪不仅没有幡然醒悟,反倒是…怀恨在心,对始作俑者的杨三郎颇为记恨。
有他在背后蹿腾,曹牷年轻,热血上头,做事难免失了分寸。
偏生在此期间,自己回了真定老家祭祖,不在东京,以至于让他们捅出了大篓子。
一回东京,便接到张美人晋封贵妃的消息。
曹佾太清楚,这是官家做给姐姐,给曹家看的。
梨花白是小事,重要的是曹牷莽撞犯了忌讳。
官家责令吴育澄清梨花白无毒,清理那些无理取闹的酒鬼家属,便是讯号。
曹牷竟然稀里糊涂,没看出其中门道,还蹿腾人去弹劾杨浩。
这不是摆明了不给官家面子吗?
曹家是将门,更是后族,按理说应该是官家最坚定的支持者。
此举无疑让官家失望,甚至心生忌惮,出手打压,警告也就在情理之中。
眼下曹家倒是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姐姐在宫中的日子想必不太好过。
有个做皇后的姐姐,对曹家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但而今……
废话倒是不至于,曹佾并不觉得官家会有,敢有这个念头。
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姐姐膝下无子,万一张美人生下皇子,那往后……
曹佾思绪深远之时,曹牷问道:“二哥,那现在怎么办?”
“放手,不要再去招惹那个杨三郎。”
“就这么算了吗?”曹牷有些迟疑,印象里曹家可没这么忍让过。
“不然呢?”
曹佾反问一声,冷冷道:“往后朝中人脉,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轻举妄动。”
“是!”
“还有…我问你,弹劾之举,可完全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啊…这个…”
果不其然,曹佾心中了然,堂弟曹牷管理家族生意或许可以,但朝堂之事全然没有经验。
他或许会自作主张,有些冲动,但组织人上疏弹劾,还做的有板有眼,多少有些奇怪。
“说实话,你在后面蹿腾你的?”
曹牷支支吾吾道:“也算不上蹿腾,就是夏家老大,还有汝南王府的赵宗晖。”
“他们?”
曹佾顿时眉头一皱,神色有些凝重,沉吟半晌,厉声叮嘱道:“往后少与他们往来,做事切勿在莽撞。”
“是,谨遵二哥教诲。”
“家里的生意你先不要管了。”
“啊?”
“先去书房读三个月书,好好修身养性,完了再说。”
“是!”曹牷虽然不大乐意,但在这位家主二哥面前,他不敢有半句怨言。
目送堂弟离去,曹佾的神色依旧凝重,只听到口中低声念叨着几个名字:“杨三郎……夏竦……赵宗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