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喊她。
宋氏抹了把眼泪,“四娘,是不是饿了。娘马上就去上房做饭去。”
因为哭泣,说来话来仍然有着浓重的鼻音。这些张四娘已经听出来了。她不能问宋氏为什么哭,怕引得她心情更加不好。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娘,我不饿呢。离饭点还早,你帮我把竹篓子拿来吧。”
宋氏不赞同,张四娘所说的竹篓子是个雏形,自己编了底,一直没得空儿继续编。竹条子利呀,她这一个好眼的人,都会不小心划得手指出血,更何况张四娘呢。
“娘,你若不放心,你就看着我编。如果真划到手,你再拿走不迟。不耽搁你做饭。”张四娘继续与她商量,她不想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个闲人。总要寻点事儿来做,一来为宋氏分担分担,二来也去堵对门二婶子的嘴。省得她整天指桑骂槐的鬼叫。
宋氏岂有不明白她的心,只是心疼孩子。见张四娘坚持不下,打定主意要干这事儿,也便由着她去。手把手告诉她编到哪儿了,多少根横条子,多少根竖条子。
张四娘听了宋氏的讲解后,手把着竹篓子自行摸了几圈后,笑道:“娘,行了。我知道了,你去上房吧。”
宋氏半信半疑,“四娘,你真个儿会编?”
张四娘在原来的世界里就是个巧手。跟着外婆学过编筐编篓,还跟着妈妈学过织毛衣,勾帘布。就与古代的女子学女红一样,只是活儿不同罢了。
张四娘抿嘴一笑,也不多言,手里的竹条子一压一转,由最初的生涩迟钝,到后面越来越熟练。
宋氏的眼睛一亮,这编篓子的功力真不像刚学的人。这活计,她也做了十几年了,水平也不过如此。
可怜张四娘还是个盲眼的孩子。想着她可怜的身世,宋氏那副悲悯天人的心肠又软了,眼角泛红。
“好,四娘编得真好。这篓子娘不急着用,你慢慢编,千万别划到手。”宋氏不放心地嘱咐几句,在张四娘的催促声中,去上房做饭去了。
“三弟妹,你和老三昨晚又怄气了?”大房的何氏帮着宋氏在灶间忙活。她从宋氏的眼睛里看出她哭过,就很关切地询问。
说起何氏,在老张家三个儿媳妇中算长得其貌不扬的一个。大嘴叉,蹋鼻梁,小眼睛。看着丑,但却是心肠极好的人。她对谁都是一个心眼,比起宋氏更加实心眼。从来不算计别人,也从来不防备别人算计。无论家里外面,你若让她干活,她就像是个爷们一样死出力,活像个不要命的主儿,一天忙到黑也不喊累。
虽说是三个儿媳妇轮流做饭,可到了两个弟妹做饭时,她都过来帮着搭把手。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
有人问她,你这不是傻吗?她道,女人若生在农家就比不得闺阁深宅的小姐,要勤快,孝顺。咱爹娘说了,吃亏就是福。咱多干点活计,公爹高兴,弟妹和顺,孩子他爹也满意,咱这辈子也就不多求啥了。
所以说,比起一样干活多的宋氏来说,何氏有儿有女,夫妇美满,人长得不咋样,但日子过得幸福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