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曲歌拍了拍那廉夫的肩膀:“我叫曲歌,接下来的这几日,你就负责照顾我与墨音的饮食起居吧。”
“曲歌?您是天枢神帝的女儿曲歌小上神?”
曲歌扬眉:“你识得我爹爹?”
“百万年前,天枢神帝曾普度过我,他是我的恩人。”
曲歌撇嘴:“我爹普度过你,你怎么还占山为王伤害仙人呢?”
廉夫愧疚的垂头:“小妖的确忘本,是该惩罚。”
那段时间,曲歌与墨音就生活在栖霞山。
这栖霞山对于曲歌来说虽然是座臭气熏天的妖山。
可墨音却是在经过了几天疼痛难忍的心痛期后慢慢恢复了健康。
而且,看他的样子,他的法力似乎有所长进。
而那段时间,当那些小妖都住在洞里的时候,她命人给她搭了一处茅屋。
她每日在山中采野果,水下捕青鱼,日子倒当真好不快活。
每天看着那样快乐的他,他也觉得幸福的不得了。
曾经,在墨音与她决裂的时候,她清楚的记得墨音说过。
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在栖霞山的那些日子。
没有东岳,没有罗摩,没有琉煌月。
只有她和他。
他觉得那时候她就只是他的曲歌而已。
他多希望这日子能够延续到他老去死去的那一天。
曲歌来到栖霞山山顶。
九百多万年前她住过的那个茅屋本该早就已经随着历史的变迁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此刻,那早该消失的茅屋却就屹立在半山腰上。
虽然她早就已经不记得茅屋的模样了。
可是这一刻,她心里却非常的确定,墨音在这里。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向下飞去。
站在茅屋前,周围专属于墨音的气息更加确定了她的想法。
她正迈步要进门,门却自己应声而开。
曲歌蹙了蹙眉,是了,墨音知道她来了。
曲歌迈步进门,墨音正端坐桌前喝茶:“这世间除了你,怕无人可以找到我。”
“你躲在这种地方,被人找到也只是或早或晚的事儿而已。”
“曲歌,你大意了。
我在周围
设了结界。
只有你一人可以安然无恙走进来的结界。”
曲歌扬眉,她刚刚竟真的没有感觉到。
“只是,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出来找我的。”
曲歌走到桌前慢悠悠的坐下:“之前我遇到了染秋。
染秋说,妖界因为你一直不肯出现已经乱了套。
妖魔两界都想要你让出妖王宝座。
染秋为了帮你,带着几个所谓的死忠在寻找你。
你不觉得你躲在这里其实真的对不起对你忠心耿耿的染秋吗?”
“染秋是个傻孩子。
她还是不懂什么是爱。
人也好,神也好,妖也好。
一旦心中有了爱,便注定要失去许多东西。
不过区区一个妖王头衔而已。
让给他们又如何?”
曲歌蹙眉:“你打算一直这样吗?”
“一直这样?当然不会。
我也有我的打算。”
看着眼中充满了算计的墨音。
曲歌倒是觉得自己愈发的不懂他了。
也或者,她本来就不懂这个家伙。
不然怎么会任由他从她身边离开了呢。
“本来我也不想管你的闲事。
可是刚刚看到染秋。
想到我作为月奴在妖界生活的那段时间染秋对我的好。
心中便突生不忍,所以这才帮她寻到了你。
妖界的事情我已经代替染秋传达到了。
你要不要出山去管这事儿是你的事情。
我便不会再管了。”
曲歌说完转身要走。
墨音冷冷的问道:“你看到染秋都能想到过去的美好。
为何看着我的时候你就想不起过去的幸福呢。
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是也很幸福吗。
东岳能够给你的,我通通能够给你。
可你可曾念想过我对你的好?”
曲歌沉声不语。
“我为爱成痴,妖魔两界的人都当我疯了。
可我何尝不是真的疯了呢。
我恨这天下。
给了,却又不让我得到。
既然老天爷如此耍弄于我。
那我便要负了这天下。
我不幸福,这天下人也休想幸福。”
曲歌回身看他:“你要做什么?
墨音,你又在计划着些什么?”
墨音冷笑一声:“这个,我就无可奉告了。”
曲歌冷眼看着墨音略带算计的邪笑。
她有种预感,墨音要闯祸。
“墨音,我奉劝你一句。
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
你最好拿捏好分寸。
否则到时候…”
“放心,我不会怪你对我无情的。
反正你对我从来就不曾有情。”
墨音打断了曲歌的话,脸上的笑意更盛。
曲歌甩袖而去。
她不是气墨音,而是恨自己。
明明知道墨音可能要闯祸。
可她却偏偏什么也帮不了他。
这才是她此刻最大的悲哀。
见到墨音后,她反倒没有什么心情去见罗摩了。
之前从仙都出来时的一肚子火气也已经卸下了大半截。
她往仙岛行去,心里不停的想着刚刚墨音的话还有他的眼神。
墨音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这会儿他倒真有几分猜不透了。
才刚一进云山岛,冬萝就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春萝,不好了不好了。”
可见到曲歌在前方走着,她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老母…”
冬萝紧张的双手别到了身后。
“何事让你如此慌慌张张的。
什么不好了?”
冬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母,您的名字又出现在天雷阵中了。”
曲歌冷笑一声,“不过就是历个天雷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冬萝咬唇:“老母有所不知。
几千年前,神帝去历劫时,在天雷阵中差点被劈的没了元气。
这次若是再历劫,我们真担心他会出事啊。”
曲歌别过头:“我历劫,与东岳有何干系。
我不会让他代替我去历劫的。”
“不是的,天雷阵中不是只有老母一个人的名字。
还有神帝的。
而且,神帝的劫比老母重啊。”
“怎
么会?”曲歌心里慌了一下:“我的确是杀了人。
可是东岳怎反倒劫难比我重了?”
“这…冬萝不知啊。”冬萝焦急的挠了挠眉心。
“老母,要不要冬萝去打探一下…”
“去,直接去找念歌。”
“是。”冬萝立刻就转身离开。
曲歌走到石径小路上,有些发慌的跌坐在了路边。
冬萝说,上次东岳历劫差点劈了他的元气?
难道这就是脱胎换骨后留下的隐患吗?
之前百事通似乎是说过。
脱胎换骨后再历劫,那天雷就像是利剑一般,会砍的灵魂生疼。
“歌儿,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身旁一道声音响起,曲歌转头看去。
她的目光瞬间就撞入了一道温暖的视线里。
琉煌月,他来了。
“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样子,脸色惨白的。
你刚刚去闯了什么祸?
我在月宫都已经听说了你要被天雷阵惩罚的消息。”
曲歌坐在那里仰头看着他,目光不自觉的下移落到他的手上。
“怎么了?我问你话呢,为何不回答?”
曲歌抿唇双手撑地站起身:“我杀了人。”
“什么?”琉煌月大惊,上神滥杀无辜,要受的天雷阵必然不轻。
“那几个女人靠近东岳,被我杀了。”
“你…”
曲歌咬唇,泪眼模糊的看向琉煌月。
琉煌月掐腰:“好好好,你别哭了。
那东岳呢,东岳是因为什么?”
曲歌摇头:“不知道。”
“我真不明白。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你们两个都疯了是不是?
我真想好好的揍你们一顿把你们揍醒。
好好的日子不过。
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看着琉煌月责备自己。
曲歌知道,她是好意。
她也明白,如果琉煌月真的喜欢她的话。
她在琉煌月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无疑是让他心疼。
可是…琉煌月是她受伤时,难过时,不开心时的唯一依靠啊。
她知道不该给琉煌月添麻烦,可是根本就忍不住。
她上前两步抱住琉煌月。
像从前一样哭了起来:“阿月,我怎么这样痛恨我自己。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道理都懂。
可却就总是做不对任何事情。”
琉煌月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行了,别哭了。
错都错了,哭能改变什么呢?”
曲歌额头抵在琉煌月肩膀上:“东岳历劫会如何?”
“东岳现在没有肉身,通体全都是神力将灵魂凝聚在一起的。
你也知道,天雷就是砍神气和仙气的。
每历劫一次,他都会像是被再扒一层皮一般。”
曲歌蹙眉咬唇。
“刚刚你去找东岳,我以为你们会和好如初。”
“我是想去与他和好的,可东岳说我是因为愧疚才找他的。
我一冲动…事情就这样了。”
“你呀,”琉煌月轻轻搂着她,温柔的呵斥了一声。
“东岳是个闷葫芦,你就是个冲动鬼。
你们两人凑在一起,怎么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呢。”
“我们两个凑在一起你不放心。
那你跟曲歌凑在一起,你就能放心了?”
东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曲歌侧头看,只见东岳脸色阴冷的看着正拥抱着的她和琉煌月。
而念歌和去找念歌的冬萝跟在他的身后。
琉煌月呲牙一笑:“东岳,瞧你这话说的。
我就不能在你背后说说你坏话了?
你倒是说说,一向不闯祸的你,这次是怎么了?
怎么竟然被记在天雷阵中了?”
他边说着,边将曲歌松开。
东岳没有理会琉煌月的话,只是将目光落到了曲歌身上。
“这就是你,身边永远不缺少安慰的人。
即便我再痛,再难过。
你也不会看在眼里。
既然如此,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碍眼吗?”
东岳说完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