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却没停。
“然、然、”
“太太、太太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张嫂将门口让出来,捉急的跟在简然身后解释。她看到从露台走过来的那个高大身影,退了几步,将走廊都让给他们。
“你别过来!”
简然顿住步子,明知道吴浅深追上来,头也不回的吼着。她一点都不想见他,她给了他解释的时间,现在晚了,她不想听了。
她手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走。
“然、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吴浅深见简然一瘸一拐的逃离自己,俊脸上写着浓浓的歉意,也没有急着去撵,他怕逼紧了简然,她又伤了自己。
她浓浓的鼻音一定是哭了,他知道,简然绝对是被他气哭的。
难平胸口的怒意,喘着粗气,简然整条胳膊都撑在墙面上,她的腿疼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又拼命的不想被身后的男人追上。
两条腿分别踩在两级台阶上,受伤的腿支撑不住身体,她微微向下倾斜了一点,整个人都有点颤。
“我扶你下去。”
吴浅深离简然三四级台阶远,他看出她的乏力,心底一软,黒眸泛着温柔愧疚,如果当时他先救她的话,简然不会伤的这么严重。
连看都不看她,简然恨不得一步就跳到楼下,再也不要见这个人了。想起昨晚,简然委屈的想哭,却又不由得抿紧了嘴唇,眼神冷冷地瞪着前方,她不要用他可怜。
眼前倔强的小身板,明明脆弱到需要人保护,还总是跳出来保护他,吴浅深暗暗叹了口气,眼里多了一层挫败的阴冷。
他将左手背到身体后面,刻意不用力,右手自然的去捞她的细腰。
“滚、我不要你碰我!”
简然像突然受了刺激般,甩着两条胳膊朝他挥拳。
“然、你的腿不方便!”
吴浅深的声音里氤氲着一抹疼痛的声线,他喉结微微蠕动时脸上的容忍,是努力压制的平静。
“你能回头看我一眼吗?”
“你滚、滚、滚……”
“然,你冷静点听我说!”
“我跟死人有什么好说的,你滚、滚、”
“……”
他耳边是简然高昂而激动地声音,她拒绝他的靠近,她歇斯底里的发泄崩溃的情绪。
从早上到
此刻,她憋着不哭,憋着不肯接受他死亡的事实,因为她对那个躺在水面里的男人没有悲痛的感觉,可是再见到这个活生生的吴浅深之后,简然的情绪倏然压制不住了。
她摇着头,用手不顾一切的挥舞。
“然、你听我说!”
吴浅深双手从后扶住简然的肩膀帮助她稳定重心,她看起来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可能。
“我不听、我不听……”
简然扭动着身体摆脱他的手,动作幅度过大,她趔趄了一下慌忙用手去扶楼梯的栏杆,却抓住了吴浅深的左胳膊,他吃痛的一缩,简然虚晃着手吃不住力,整个身体都向下张下去。
见状,吴浅深毫不犹豫的用双手环住她的身体,护住她,两人一同跌下楼。
两百多斤的力道砸下去,是骨骼碰撞地板的声音,还好楼梯下面铺了地毯,简然的头着地,撞的颈椎发麻。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她痛的呻吟了一声,仍不依不饶的倔强道,抬头却看到张嫂惊恐的站在楼梯上望着他们。
“先生、”
张嫂喊的是吴浅深,简然也诧异的去看他。
吴浅深半躺在地板上,咬着下唇,深邃的眼因疼痛皱起来,额角的青筋一根一根涨着,却是吭都不吭一声,也一动不动。
他身上黑色的紧身t恤慢慢的浸开暗色的液体,顺着腰际染湿了他米色的长裤,是一片惊悚的血红。
简然不由得畏怯地停止下来,而是略微惊疑地看着他,下一秒她翻身爬到他身旁,用手摸了摸他后背。
手上黏糊的感觉还有窜入鼻息的血腥味,她顾不得去想其他的,尖叫着让张嫂打120。
“不行、你让张嫂把药箱拿过来,你去一边坐着。”
一脸严肃的打断简然的话,吴浅深的眸子里泛出一种霸道而不容人反驳的冷凝。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张着那只染满血的手,简然心疼的掉眼泪。见到张嫂已经飞速的跑过来将吴浅深扶起来,很小心的不去碰他的左肩。
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简然愣了愣,回神爬着去找药箱。
被血黏住伤口的t恤被吴浅深单只手褪下来,他结实的左背肩胛处有一个狰狞的弹孔,如果再偏一公分正好是脊椎,人即使不死也必会残废。原本缝合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因为简然即将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他抱住了她。
那晚没有救简然已经让他自责到死,如果他再看着简然从楼梯上跌下去,吴浅深低沉中带着无情的冷漠,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沧桑和心痛,那是他对自己的不满,他绝不会再允许自己抛下简然一次。
“流了好多血、止的住吗?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简然双眼惊恐的看着张嫂,她别过脸,担心吴浅深的伤势又不敢直视他的伤口。
“疼不疼?是、是昨晚伤的吗?”
恢复理智,简然不会再像刚才那样胡搅蛮缠,心底又隐隐的后悔,如果她不吵不闹兴许吴浅深的伤口就不会撕裂,他要她看自己,她却听都不听。
吴浅深咬着牙,半闭着眼睛,仿佛很痛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盯着他严肃的侧脸,简然才注意到吴浅深的脸色苍白,胳膊上也有很多擦伤,他深色的上衣看不出什么,米色的裤子瞬间就染红了,一定是失血过多。
一阵失神,心底涌起的酸涩感,简然想收住眼泪,它却不受她控制,而且越落越急。
“太太、帮我递一下纱布。”
张嫂喊她,简然才回神用手背摸摸脸颊。
张嫂将纱布交到她手里,要她穿过吴浅深的前胸缠住伤口。简然低着头,双手轻轻的伸到吴浅深的胸前,用生怕弄痛他的力度。她弩了弩嘴,有好多话想问吴浅深,又看到他紧蹙的眉心没有开口。
止住血的伤口虽痛,但好多了。吴浅深径自从口袋里翻出止痛药和消炎药,他从医院回来还来不及吃药就被简然跟上了。
张嫂给他端来水,他吃药的功夫张嫂问需不需要扶他上楼。简然的腿不方便,只能由张嫂代劳。
“太太哪里不舒服?”
以为简然摔到了哪里,毕竟两个人从楼梯上摔下来。张嫂拽着简然,上下查看她。
“没有,我、我很好!”
除了鼻音有点重,她真的很好。
垂着头,简然不知所措的坐在地板上,而吴浅深也坐在距她两米远的位置。他身下有一片血印,半个人看起来像从血水中爬起来,让简然不免联想他昨晚是不是就受了伤,所以还来不及找她。
简然默默的盯着吴浅深缠着绷带的背,她有好多问题,为什么他的戒指会戴在别人的手上,他既然去了医院为什么不上去看看她?
忽然,吴浅深站起来,要张嫂将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
他深邃又略显不悦的
黑眸,高深莫测的盯着简然,良久后,轻声道了句。“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