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无暇,这份美好无暇的净土,怎能被自己的私愤所玷污?”
此话言罢,剑无缺手中的剑终于也不再颤抖,方才他说出的这番话,给了自己不再颤抖的理由。
他并非心慈手软之辈,但,他杀人从来只用一剑,既然目的是让对方死,无数剑与一剑并无区别,秦臻在他心中已是个死人,左右不过一剑,他所言及的“更惨”,也仅仅只是一剑,再多任何一剑,都是对他为人处世原则与底线的践踏。
“我和母亲是你们口中的叛党,若只是我和她死了,我绝无怨言,自然,死人是不会有怨言的。”剑无缺平静的言道:“可你不该以此为契机害了他们,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是我杀了他们。”
“毕竟帝座上的那个人要的只是我与母亲的首级,可你却让我和母亲手上沾满了他们的鲜血,母亲一心向佛,从未杀过生,她死后却成了一个间接的凶手,她会瞑目么?”
“你可以用我和娘亲的首级换取你想要的一切,但是你不该,你不该害了这么多人。你认为你悲苦可怜,但是这个世道,谁不悲苦?谁不可怜?你认为你现在引颈就戮就可以偿还所有,就可以毫无歉疚的死去了么?”
“不,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剑无缺的言语并不激烈,但他的胸口在缓慢的大起大落,每句说出口,他都长长的呼气,吸气,直至胸口生疼。
秦臻闻言,再也不多言语,他本就没想过毫无愧疚的死去,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内心能稍微好过一点,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
“动手吧。”他跪地,闭眼,仰头。
“秦翡林知不知道他是冰原人?”剑无缺最后问道。
“不知道,他们姐弟俩都不知道,而且,他们的娘亲是个南朝人。”
“好,我信你。”
寒光闪,秦臻的头颅滚下脖颈,他死了,他的身体却未倒下,而只是那样跪着,留着血,如同流泪,如同忏悔。
杀人,只需一剑,这是一个剑者的仁慈,但剑无缺此次却有背以往,他的剑在砍下秦臻头颅的那刻,终是没有只出了一剑,而是多出了一剑。
他人看不出,但是他的心中知晓,他心中的悲愤,并非一剑就能解除,既然一剑不行,那就两剑吧!
他又何尝能做到没有私愤?
剑无缺啊剑无缺?你何尝又无缺了?他心中一叹。
将手中长剑归鞘,他抱起秦繁花,趁着天还未全亮,几个起落攀上房顶,向着血城背靠的盘河港口飞去!
沈三着人安排的船只早已等候在了那里,此时若小心些,应该能在城防卫发现之前离开血城,幸而此时满城百姓皆聚于街道,给那些城防卫的搜捕造成了较大的不便,待他登船出发,才远远听到港口处嘈杂的怒吼声,显然是那些城防卫已经发现了出逃的剑无缺。
可此时的他们已经鞭长莫及了,只能任由剑无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