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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开元虽然也惧怕流贼,但比高时明还是有些胆量的,没人逼他出城求援送死之后,立即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城墙之外,但远处的场景却让他心生疑惑。
忽然有军卒手指城下。
“快看,他们派人来谈判了!”
这什么情况?流贼攻城居然先劝降吗?
“大人,打不打?”
早有军卒将弓弦拉满,只等一声令下便将之射杀。穿了一身布甲的毛维张做不了主,便看向李信。
“放他们过来。”
十几匹马顷刻便奔到城下,但见马上之人皆是破衣烂衫,直似乞丐一般。
“不要射箭,不要射箭,请问这可是三卫总兵李总兵治下的阳和卫?”
“正是俺们大人,你们是拿一部的?”
城上有军卒口快,不但回答了一句,还反问他们。城下的流贼的回应中却充满了欣喜,“可算找着李将军了,俺们这就不走了。”
什么意思?还不走了?难不成是专门来找李信麻烦的?李信自问和流贼没半分瓜葛,一时间亦是大惑不解。
“呸!城下流贼听着,既然听过俺们总兵大人的名号,还敢来送死,蒙古插汉部的一个郡王前些日子都被俺们总兵大人砍了头,你们是嫌命长了?”
把军卒口快,立刻便骂了下去。
“城上的老爷们,别误会,俺们不是流贼,俺们都是逃瘟疫的百姓,都是山西的良民啊!”
他们强调自己是山西本土人,大家伙这才注意到,他们的确是操着山西各地的方言。听到此处,李信已经心下了然,这哪里是什么流贼,分明是因瘟疫而而背井离乡的灾民啊。
熊开元却在一边冷笑数声。
“良民?本官且问你们,你们就没聚众劫掠过?还有那白登检查站,那些军卒们都哪去了?”
李信不禁看了熊开元一眼,这货竟对阳和卫的情况了如指掌,连白登检查站都算的清清楚楚,倒不是个庸人。
“这……”
城下一阵语塞,显然是默许了。
李信立刻醒悟,乱世之时,灾民和流贼不过一线之差,甚至是没有区别的。毁了家园的百姓,为了生存下去,所面临的路只有一条……
原本落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如何才能解决好城外不知是灾民还是流贼的数万百姓,那是相当的棘手。
熊开元立即对李信道:“李将军,请速速下令将城下之人射死,这几个人肯定是领头之人,只要他们一死,流贼必然群龙无首阳和卫便无忧了。”
言下之意,仍旧视城下的灾民为流贼。
城下的声音开始变的焦虑。
“千万别放箭,请问哪位是李总兵?俺们的确是灾民,千里迢迢来阳和卫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听说总兵大人专门开了地方,救济俺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
李信这才恍然,原来他们是听说了朝阳堡灾民的事,慕名而来。
“俺们都是来自山西各地的百姓,也是被瘟疫逼得实在没了去处,后来听说三卫总兵专门收留灾民,大家伙听说以后,觉得与其等死不如来阳和卫碰碰运气,这才越聚越多成了如今的规模。”
城下的声音叹了口气。
“说起来,人多了又没个约束,的确有触犯了王法的地方,但大家伙的的确确不是流贼,也不敢造反,只求李总兵商口饭吃。”
李信听此人说话有理有据,想来也不是普通村夫。
“我就是李信,如果填饱肚子就是你们的要求,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们,但是你们也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而且,只要你们按照要求去做了,我不但保证你们有饭吃,而且还能重建家园。”
“你就是李总兵?说话算话?”
城下的声音有积分颤抖。
“正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俺信李总兵的,大人有什么尽管吩咐下来,俺们全部照办就是!”
城下的声音没有半分迟疑,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熊开元则在暗竖大拇指,一旁小声道:“李将军好一招缓兵之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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