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已经出了五服,此时正大呼小叫着。“冲进去,反抗者格杀勿论。”王子安一马当先,手里挥着六子左轮便冲了进去,旁边王子栓赶忙护着自家寨主往里冲。
“王家寨响马寻仇,刀枪无眼,闲杂人等紧闭门窗。”王子安事先安排了几个喊话之人,此时大呼小叫的在村内乱窜,临了将财主家柴火垛点了几堆,霎时间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黑夜,与狗叫声,小孩的哭闹声,枪声交织成一首死亡序曲。
“砰”王子安抬手一枪,看也不看正中脑门的护院人一眼,领着人朝正院跑去,身后王子栓将对方枪支拾起,摸了摸啐道:“保险都没开,废物。”踏了死尸一脚跟着冲了进去。
……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李聚财李大财主此刻后悔莫及,早就告诉葛三炮那夯货别招惹王家寨,徐二疤跟一顺风有关系,可不干他啥事啊,临了还是受了徐二疤的诱惑打死了人大当家,这可好,连累自己一家人的身家性命,“爷爷,俺劝过葛三炮不让他招惹你们,可他不听,俺也没法啊。”李聚财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到伤心处,却是嚎啕大哭。
李家就四五个护院,加上葛三炮留下的也就七八个人,破墙后打死俩,见事不可为跪地投降俩,其余的全让王子安给堵到屋里缴械俘虏,李家人虽有拼死反抗之心,可手里就一把枪还卡了壳,此刻全串成串绑到一起,“甭哭了,死不死一会儿再说,现在就看各位的,把家里财产埋哪儿都交代出来。”王子安此刻心情大好,一人未伤,回去也是倍儿有面子,想当初便宜老爹出手经常刮花,想起一事转头问向王子柱:“给葛三炮送信的人找着了?”
“找着了,请杜神算算命那小妾她弟弟,已经走了半刻钟,俺告诉他把葛三炮给诳下来就放过她姐姐。”王子柱回道:“那小子挺上道,跟他姐关系很好,葛三炮的人经常欺负他,憋着一口气呢。”
“那就好,让贵儿叔领着人先去地方埋伏好,咱们白天再去,大半夜跑山里一来一回怎么说也得到中午。先抄家,你去审审,注意分开审。”王子安本就没想把人全杀掉,杀几个还凑合,多了自己也受不了,再说他也没打算让自己人动手。
“恩。”王子柱见大架子把这重要事情交给自己,单手提枪很是高兴:“都起来,一会儿一个一个进屋,有不老实的,屋外躺那俩就是榜样。”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李聚财的败家儿子被枪一顶啥话都往外搂,连自家老爹将小妾送到葛三炮床上的丑事都抖搂出来,省却不少麻烦。审完王子安带人翻出李家几代人积蓄,几箩筐白花花的银子和鹰洋龙洋在火把照射下愣是晃了他一跟头,大喜之下赶紧从旁边扯了一绸缎盖住:“全都抬出去,回去后都有赏。”
几个响马也是面有喜色,此次出山出得值,早知如此老寨主在的时候就该开庄子抢,而不是跟一队队的武装商贩拼命。相互看了几眼,赶忙上前抬了往外走。王子安则在旁一点点的查看,还有其他几箱子的铜钱,绸缎,稀奇杂物等。
王子安从一箱子里摸索半天摸出几块怀表,心说好得不用拿香计时了,以后咱也可以行动之前喊一声“现在对表”,这才叫专业。欣喜之下差点把旁边几个长条木箱给忘掉,打开一看却是一簇簇崭新的步枪,这才恍然大悟,心说一破乡下地主老财哪来这么多物事,感情是葛三炮的贼赃。这葛三炮二十来号人十来匹马,胆子大,平时跑的远,商队打劫的多,钱是存了不少,对手下弟兄也不错,就是有点抠,一直不肯扩大规模,看这新枪估计是怕自己报复买来准备扩编用,现在全便宜自个了,只是不知他哪来路子弄到新的汉阳造,要知道现在离北洋六镇换装完毕也没多长时间。不过这样也好,葛三炮肯定过来救场,要不他一辈子积蓄就全折这儿。
王子安也没再仔细查看,夜长梦多下不知会有何幺蛾子事儿发生,先让兄弟们把东西和人一起弄到屋里看着。李聚财见到自家财产离自己只有几米远却已不属于自个,伤心之下又是一顿嚎啕大哭,引得家眷也是孩子闹大人哭的好不热闹,把个王子柱烦的不清,一拉枪栓“砰”的一声将屋顶打个大洞,顿时让众人停了喧闹。
……
天已蒙蒙亮,忙了一宿的王子安把众人集合起来,村里还有人在喊着“太阳落山后再行出门”的话。
“柱子,给你留几个人,把他们看好了,有闹腾的枪托往上砸就行,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枪。”王子安本想把栓子给留下,柱子打枪是把好手,可念及栓子年龄太小作罢:“房子周围都铺上柴火,有人来抢给我点了,咱的性命要紧。”
“好来,大架子放心,有我在没问题。”王子柱拍胸脯保证。
“其他弟兄跟我来,咱们去给老寨主报仇。”王子安对着众人喊道:“上马。”
“报仇!”一众土匪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向着太阳方向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