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早上凉的很,王子安起了个大早,昨日报号马高腿、郭爬子的码子头领联合前来拜山,此刻尚在客房休息,本以为他们是一伙人,后来看了信才知是沂州府南面的几伙码头的当家人一起,正式会面定在早上八点,到时三山五岳的好汉们将集体拜会王子安。
王长业也起了个早,此时正指挥着人安排聚义厅内布置,不时喊上几句,王子安溜达着过来,老远便叫道:“二叔,准备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肯定堕不了咱的面子。”
“这有啥面子不面子的,不给他们面子又能咋的?来二叔,咱爷俩商量个事儿。”王子安鬼鬼祟祟的叫着。
“啥事儿这么神秘?”王长业有点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王子安见二叔过来,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说咱要是拉下脸皮把他们给一窝端了会怎么样?”
“啊?你还真敢想,那以后咱不得被同行给骂死?”王长业震惊了,这侄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拿了他们有啥好处,转眼窝里又能立个大架子出来,还不得找咱们拼命?再说让人听到肯定说咱们言而无信,忒坏名声了吧。”
“也是。”王子安摸了摸脸上老长时间没刮的胡子:“关键好处太小损名声,再说咱要真把革命党给剿了就指望这群人当挡箭牌呢,恩,不合算。”细细想了下,他也不禁被自个的异想天开给弄笑,便不再说话转身跟着王长业看屋里布置了。
……
几位当家的时间观念挺准,都早早的准备好,等快到八点时一齐向着聚义厅走来,十几个人分成三四排,最前面是马高腿和郭爬子,这里面就属他俩势力大,手下各有百十号人马,其后是几个小码子的头领,底下人数从十几到几十不等,接着是这几人带着的保镖护卫,腰插尖刀,手铃快枪,个个满脸凶悍,一身横肉,有几人甚至还裸了胸膛,把个坐在大厅里的王子安看得一愣愣的,这天儿敞怀不怕冷?果真不是一般人。
聚义厅门外两旁早已站上精心挑选过的弟兄数十人,统一服装,锃亮马靴,装了刺刀的汉阳造,笔挺的身姿,再配上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煞是威武,只是王长业的得意之作落在王子安眼里有点不伦不类—这黑衣快枪咋看咋像民国黑社会开香堂而不是山贼聚会,不过看那几个同行见到此景却都咋舌不已。
人群慢慢走向前,来到矗立两旁的护卫身前时有人走了出来:“不好意思了各位,先把家伙什解了。”
“你不扯淡么。”土匪的脾气都不怎么好,人群中有人闻听此言顿时不干了:“俺们在这地界这多年拜过的码头多了去,谁家让解家伙什了?”
“现在是俺们的地界,要不听可以,扭头回去没人拦你。”来人毫不退让。
“唉,你这人……”先前说话那人大怒就要发作,却听郭爬子大喝一声:“老二,咋呼啥,把东西都给解了。”说完自先将手枪递上,这人是他结义兄弟,暴脾气一个,却又没甚脑子,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为此不知惹了多少祸端,只是一直对自个忠心耿耿才没点了他天灯,来时就告诉他王家寨不同一般土匪,乃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码子,平日又素不讲道义,定要小心,没成想还是这熊样,当时就不该鬼迷心窍的带他来。
“哼。”那老二见大哥率先将枪递上,其余人也都退下自个兵器,便不情不愿的将枪递到旁边。
“刀。”来人并不罢休,指了指他腰中匕首。
“你……”老二心中怒火中烧,可看了看场中局势,气鼓鼓的把刀扔到地上,心说这么多枪指着老子,俺拿把破刀能做啥子?“啪”“滚回去”郭爬子走过来把刀拾起递到旁边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转身对来人说道:“俺这兄弟人粗鲁,不懂道理,还望兄弟海涵。”那老二挨了一巴掌顿时蔫掉,一言不发回到人群中。
“没事儿,莽汉一个,俺还不跟他一般见识。”来人嘴也损,并不因对方是客就忍让,统领先前说了,不用给他们面子。
郭爬子却是只陪着笑,他此次联络众人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自不会意气用事,一年前的王家寨名声不显不用理会,这会儿却是刚击败了数千朝廷大军的正宗反贼,其实他们但肯对同行好点估摸着现在自己早跟他们合了码,到时把这三山五岳的好汉全集结起来,怎么知不是又一个李闯王?
可惜这伙人忒拿江湖道义不当回事儿,打官军的同时连着同行一块剿,实在是不知所谓,可又打不过人家,只能上山看看能否给条活路—他以前的势力范围是兰山靠府城一带,王子安击溃清军后迅速派人向四周扩散,将他的辖区一再挤压,此时已没了后路,再退就跑别人地界了,这二弟火爆脾气不是给自个上眼药么?看样不能再由着他胡来,回去得好好教训下。
解了兵器,郭爬子也未见有何不爽,只是领着众人信步朝前走去,矗立两旁的扛枪汉子给了他莫大压力,对方能取得这般成就不是侥幸,比比自家弟兄,抢个大户都费劲巴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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