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格尔甩甩手,将诺克斯共同会的魔法消解掉。控制情绪影响行为有多种用途,在强大的咒语作用下,最普通的人类都可以像狂战士一样强力。诺克斯的研究有多种方向,之前西格尔不想用,但不代表他不会这些手段。
“用魔法的力量让军队前进?”玛娜脱口而出:“就为了珍妮特,你连道德、荣誉都不要了?”
西格尔再也忍耐不住。“我是你的领主!”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臂顶住玛娜的脖子,狠狠地将她往墙上撞去。黑色火焰凝结的匕首指着她的眼睛,额前淡金色的发梢滋滋作响,发出了焦糊的味道。
“我的要求从来就不多,只想好好学习魔法,在有能力的时候帮助别人,在有空闲的时候去探险、看看世界的奥秘。一次又一次。我怎么也无法实现这些愿望!”西格尔喘着粗气,愤怒地说道:“危险加在我身上也就算了,只当是命运对我的考验。可为什么要找珍妮特?为什么?她无辜卷入阴谋,被逼到只有用死亡才能逃脱诅咒。可就连这机会都不给她?精灵、黑衣杀手,精灵、黑衣杀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玛娜喉咙被死死顶住,根本不能呼吸,可她并没有反抗和挣扎,只是留下泪水。一滴泪水滴到黑炎匕首上,瞬间变成蒸汽。
西格尔稍微松了松手,玛娜终于可以说话。“命运对她不公平。难道对其他人就公平吗?对那些在外面集结的士兵就公平吗?对我就……”她闭上眼睛,头向后靠在墙壁上,对西格尔说道:“如果你不想刺死我,就先把那个魔法用在我身上。至少我再也不用惦记身后,只会知道前进。”
“你不懂魔法。”西格尔喘着粗气说道。
“我不需要懂魔法!”玛娜说道,“看看你自己吧,西格尔,我不需要懂魔法。”
西格尔松开了手,火焰匕首也消失。他对玛娜说道:“按照我的命令,集结部队!”
他执拗地推开女骑士。回到珍妮特身边。她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说。也许她不会再说任何东西,也许……
看看你自己吧。西格尔脑海中响起了玛娜刚刚说的话。原本卧室是有镜子的,不过他现在只能找到一团熔化的银块,就像成堆的蜡油一样。他拿起银块,念诵起修复术的咒语,重新将它变得平整,然后从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披散的头发,赤红的眼睛,苍白而干枯的嘴唇,扭曲的面孔。他想嘲笑自己。却发现自己的笑容诡异而危险,到处散发着疯狂的神采。
就像玛卡布哒那个疯狂的侏儒法师一样。
大雨滂沱。雷声轰轰,但仍旧可以听到从城堡的窗户外传来的军队集合声。军需官正在向排队的士兵们发下武器盔甲。大家在提灯的照明下努力穿戴整齐。许多人还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黑色的雨夜集结,也不知道要向哪去。不过他们信任自己的领主,相信他能够一直带来胜利。
西格尔对着镜子流下一滴眼泪,然后将自己转变成骷髅的状态。在亡灵的视野中,躺在床上的珍妮特呈现出灰黑色,并不是属于活物的那种亮白的状态。这是个无情而残酷的事实,明明白白摆在西格尔面前。可即便是摒弃了情感波动,用最理智的状态思考,西格尔也坚持认为珍妮特还活着。
但他总算能够平抑冲动,好好想一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雨势渐渐停歇,天色也开始转亮。士兵们全副武装,根据玛娜代领主的指示躲在有房顶保护的地方,一边烤干身体,一边等候命令。新鲜出炉的面包总也不够分的,但好在还有其他粮食。厨房紧急准备了大锅的薯根汤,每人分得一大勺,既能垫垫肚子,也不会影响之后行军的状态。
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骑士们已经基本知道了珍妮特的事情。毕竟传送过来之后,伊迪斯和珍妮特出现在庭院正中,有许多士兵都看到了那一幕。领主夫人在秘尔城的时间要比西格尔这个正牌领主多得多,她既能以贵族的气质接待骑士们,也能平易近人地关心普通居民,一直深受爱戴。骑士们猜测这次集结就是为了给领主夫人报仇,自然斗志昂扬。
玛娜虽然知道一切,但她擦干了眼泪,回到庭院之后什么都没说,依旧有条不紊地组织一切。所有人之中,只有费扎克看出了端倪,但独眼老人也只能长叹一声,让仆人把他抬到城堡庭院的大门旁边,也就是西格尔下来会经过的地方。他睡衣外面披着毯子,抱着拐杖,坐在木凳子上。老人挥挥手,让所有仆人都滚远些,有些话他只能单独给西格尔说。
若西格尔从容地走下楼梯,那么他等在这里还可以劝上两句。若他直接从窗口传送到军队面前,则谁也拦不住他。费扎克不看好这样孤注一掷的军事行动,不禁为海姆领的前途担忧。他深知陷在痛苦、愤怒和仇恨之中的人是怎样的状态,心中希望西格尔至少能够找回一丝理智,否则他的劝说不会有任何用处。
他看着楼梯,祈祷那里会出现西格尔的身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