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华不得不有此一问,管家在父亲耳边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但父亲的那突变的脸色,以及看向母亲那震怒甚至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的目光,她想,管家说的事一定跟母亲有关,而且不是好事,是坏事,坏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父亲有这样的反应?陆芳华想想都心惊肉跳。
眼下的处境已经如此艰难,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儿,陆芳华不敢再想下去,索性向母亲要答案。
娄氏和周妈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出了恐惧,两人都想到了那三十万的高利贷,按说早该来催债了。可人家一直没来,娄氏原本还庆幸着是不是他们给忘了?最好是等她把家里的事情解决,腾出手来再来处理债务问题。她哪里想得到,这次的事情会严重要这个地步,让她一筹莫展。
陆芳华看母亲和周妈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有问题,追问道:“娘,您还有事儿瞒着我们对不对?您赶紧说啊,到底是什么事?有多严重?您总得让我和芳蔼有个心里准备。”
娄氏神色慌张都不知该怎么说。
陆芳蔼茫然地看看二姐又看看母亲,完全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陆芳华情绪激动起来:“娘,您知不知道,我和芳蔼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便是睡觉也时常惊醒,醒过来一身冷汗,哭也不敢哭,您知不知道,现在连府里的下人都敢给我们脸色瞧……昨儿个四弟又挨了打,昏死过去两次,祖母连看都不让我们去看,娘,当初您做那些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有没有想过您还有三个儿女?到如今,您还不肯说,您是不是要等父亲来逼问您,您才肯说吗?”
“二姐,到底怎么回事啊?”陆芳蔼着急地问。
“你不要问我,你问娘去。”陆芳华气道。
娄氏呜呜地哭了起来。周妈叹了口气,说:“二小姐,夫人还向隆裕银庄借了三十万两银子的印子钱。”
“什么?三十万两?”陆芳蔼惊呼。
陆芳华则是面如死灰,颤着声问:“这么多银子是做什么用的?”
周妈眨了眨眼睛,落下两滴泪:“当年大舅爷鼓动你娘跑海船可他自己没本钱,你娘就用这宅子的房契做了抵押借了三十万两的印子钱给你大舅做本钱,本想着很快就能有盈利,很快就能把钱还上,谁知道船翻了,货也没了,亏的血本无归,三年了,每个月都要付九千两的利息,本金至今没能还上……”
“可这钱是给大舅做本钱的,算是借给大舅的,理应大舅自己来还啊,为什么要咱们还?”陆芳华胸中涌着一股无名火,这些年母亲往娄家贴了多少银子,居然还帮大舅还债,三十万两的本金,一个月九千两的利息,如果这个不是她的母亲,陆芳华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母亲真真是昏了头了。
帮娘家也该有个限度,哪有自己抵了房契去帮,砸锅卖铁的帮。
“你大舅哪来的银子还债?我若不帮他,你舅母就要带着你几个表弟去跳井了,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家破人亡吧!”娄氏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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