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瞒着大家跑海船亏的血本无归,为父虽然生气,也不是不能谅解你母亲,毕竟她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你母亲帮着你大舅借印子钱,月月在替你大舅还债,直到如今,家底被她掏空,为父能不生气吗?你母亲这么做,可曾想过你们几个?可曾想过她还是这个家的主母?”
“但最让为父生气的是,你母亲不反思自己的过错,还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你大姐头上,承嗣,你已经十三了,也读了这么多年书,你好好想想,这到底是谁的错?你大姐回金陵才几个月?那些事情能怪到你大姐头上吗?还有你三姐今日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你大姐要害你们,还是她们自己一而再而三的要害别人?”
“适才,为父也跟你大姐谈了谈,你大姐别的什么都没说,就担心你心里你难过,承嗣啊,你是陆家的长子,将来陆家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为父你希望你能好好念书光宗耀祖,但为父更希望你能做个明白事理的人,不糊涂,不偏执,做事先做人,立业先立志,心正了,路才会正才能越走越宽,心偏了,路也就歪了越走越窄,你母亲和你三姐走到今日的地步,怨谁都怨不了,是她们自己作的。”
“你也不用心疼她们,她们若是经此教训能彻底醒悟那说明她们还有救,若是死不悔改,迟早有一天她们会闯出更大的祸来,尤其是你三姐,他日她总是要嫁人的,陆家能容忍她给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等到了别人家,谁还能包容她?现在不教她就是在害她。”
陆承嗣情绪低落道:“父亲,您说的,孩儿都知道,孩儿只是……真的很难接受这一切。”
好好的家闹的这般鸡飞狗跳,好好的人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陆有仁心疼,别说承嗣了,他何尝不是难以接受?陆有仁安慰的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
陆承嗣嘴一瘪,眼泪哗的淌了下来,抽泣着问:“父亲,您说,大姐会恨我吗?”
陆有仁道:“你大姐若是恨你,还能来救你?还能给你治伤?放心吧,你大姐不是心胸狭隘,气量狭窄的人,说到你大姐,为父心里也是惭愧的紧,这么多年来,为父一直忽略了她,你大姐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她自己,而不是陆家,陆家没能带给她一点好处,倒是经常让她受委屈。”
“那……那她还能原谅母亲和三姐吗?”陆承嗣又问。
陆有仁沉默片刻道:“原不原谅为父也说不好,将心比心易地而处,便是为父也无法轻易释怀,你大姐能不计较便是大度了,承嗣,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你大姐即便无法原谅你母亲和你三姐,但她也不会想着怎么去害她们,更不会迁怒到你头上,为父希望你能跟你大姐好好相处,将来你们姐弟能互相扶持,人心这东西是要用心去看的,将心比心,用心换心,不会错的。”
陆承嗣点点头,大姐有没有父亲说的那么宽宏大量他不知道,但大姐确实没有害过他,相反,要害他的是他的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