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着黑压压一片的野兽。
游弋见四周荒凉,并没有太多人,便一抖袖口将嗜血藤给丢了出来。这里不过是第二道防线,但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几人准备的时刻,远方一声兽鸣穿破空云悠悠地飘来了,游弋垂着头摆弄着卷轴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
他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这可是第一次公众前打斗,血可流,逼格不可丢!
……
…………
季仲卿晚间找到小师弟是在一座孤院子里。村里的人们殷勤地为这些除兽的仙师让出休息的地儿,但也并不能安顿完所有的弟子。像游弋这般一个人霸着一间院子的情况倒是少有。
看来小师弟做得很好……这个想法在季仲卿心底一闪而过,而后便烟消云散了。剑修更加在意的是——游弋是否受了伤。
游弋在季仲卿来时便有些察觉了,于是用神识知会了嗜血藤一声后,自顾自地运法稳定修为。
是,他进阶了。
练气境第三重天并算不上什么,但游弋此时待在这下三天,与游家同龄比较,也算得上拔尖了。他用灵气将微微发酸的静脉润过,去了暗伤的隐患后,才睁开眼。
而后便吓了一大跳。
季仲卿站在他身前弯腰俯身地盯着他看,那对比剑还锋锐的眼神儿缓缓从少年僵硬的身体上扫过。气氛突兀地变了,游弋几乎能感受到季仲卿身周散发出的煞气。
“你受伤了。”季仲卿指责道。
游弋摸了摸后背,那处是他最开始还未曾适应打斗时留下的。若不是他反映的快,这一爪子挖下去——自己的身份就该暴露了。
季仲卿却一把捏住了少年的手腕,眉头皱得高高的:“不要动。”
剑修也搞不懂自己在做些什么。小师弟今天做得很好,从这座院子就能看的出来,并且小师弟还进阶了。他应该高兴,而不是这样……为了这点小伤急匆匆地赶过来查看。但向来稳重的道心今日却不大讲道理了,除却出手之时,闲下来的每一刻季仲卿都在担忧着。
疯魔了似的。
对上游弋那双无辜澄澈的眸子,季仲卿微微叹了口气。他将少年鬓角上留下的一道血污抹掉,“转身。”
这熟悉的两个字让游弋不由得想起今早,略有些尴尬地转了个方向。
季仲卿摸出一个玉瓶,半拧开放在一侧,而后伸手撩开了少年后背处的衣料。春季的冰冷空气吹在游弋的后背上,让他忍不住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大师兄搭在少年肩头的手微微用力,“别动。”而后仔细看了看。说是伤口,其实并不太深,就盘踞在少年左腰偏下的部分,斜斜地划进裤头些许。只不过游弋的皮肤白的过分,于是那道深色的伤口分外显眼,格外恐怖,令季仲卿觉得十分的碍眼。他下意识伸出手沿着伤口边缘的嫩肉往下划——指尖蹭过的略带温热的躯壳有些僵硬,甚至有些瑟瑟发抖。季仲卿微微眯眼,那手指便顺着伤,小心翼翼地将少年的裤头往下拉了一些,露出伤口的边缘——以及纯白色底裤的边缘。
游弋一个哆嗦就想逃开,这满屋子的暧昧氛围算是什么事儿啊!他这还未成年呢!
好在季仲卿并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不过是在上药罢了。于是格外地悠然,右手往玉瓶中挖了一小块软膏抚着伤口抹上去。
游弋又是一个哆嗦,快急哭了。你抹个药用得着这么缠绵吗!
季仲卿清了清不知为何有些发涩的嗓子,解释道:“你如今还未入道,便需按着凡人处理。”免得一个不慎闹出什么事儿来,小事也不可。
游弋垂着脑袋点点头。
抹好了药,季仲卿收回手捻了捻指尖。游弋则小心翼翼地撑着衣服半掩着伤口。剑修抬眸时撞进那双幽幽的眸子里,自动曲解:“饿?”
游弋愣了愣,最终放弃与自家大师兄争辩节操问题,垂头丧气可怜巴巴地戳着对方的手心:饿。
季仲卿摸了摸游弋的脑袋,心情莫名愉悦地寻找师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