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失神。拱手揖了揖,转身便离去了。
高湛连令牌都交于了安瑞这是丝毫不给觐见求情的机会!心中思忖着高湛这小鸡肚肠的男人定是要公报私仇,手中所握的令牌便紧了又紧像是要掐断了一般。
方才还是难得的艳阳,待子莫走到天牢入口,已经是乌云低沉,天,要下雨了。
“天牢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侍卫拦住了子莫,其实谁人不知是兰陵王高长恭,可这天牢重地,只认令牌不认人。
子莫抬手出示了腰牌,侍卫低头行了一礼,便开了大门引子莫入内。
大牢阴气森森,寒气逼人,斑驳的墙壁上面隐隐还有拷打重刑犯时留下的血痕。
“我要见河间王。”子莫和那陪同的侍卫说道。
那侍卫面露难色,待看清子莫手上乃是皇帝的御用令牌,才恭敬地拱手遵命。高孝琬蜷缩在铺满烂稻草的囚牢一角,蓬头散发,听得外面有开锁的声响,讷讷转过了头。
子莫以为他看错了,一对视,竟然情不自禁泪如雨下。
“三哥。。。。。。”
三哥像是天空的一道阳光,满身都是蓬勃之气和明朗的味道。他从小就喜欢习武,想要驰骋沙场做个保家卫国的将军。他说朝廷之上明争暗斗,不如纵横疆场来得肆意痛快。便是以身殉国,也是活出了一番男子汉大丈夫的模样。可爹爹和大娘偏不让,因为他是嫡长子,血腥的修罗战场不是他这个尊贵的天之骄子该涉足的地方。于是,和他这个从府外来的野小子打架较劲便是两人初识之时三哥最大的乐子了。
打不过,便用牙咬的。。。。。。没想到,这咬了一口倒还咬出了亲兄弟的感情了。
视线被眼泪迷得模糊,子莫也不知道如何走到了囚笼旁与同样红着眼睛的孝琬分隔在了那铁笼子的两端。
“三哥。。。。。。”也不知道说什么,两兄弟的手只是紧紧握在一起,仿佛再分开,便是阴阳两隔。
孝琬哭得很是悲凄,他在狱中不肯好好吃饭,似疯似狂地日夜叫嚷着在天牢中咒骂高湛,此刻嗓子倒了,叫了声长恭就像是要咳出血来。
久久地看着自己最牵挂的四弟,高孝琬流的眼泪不比子莫的少。可他哭着哭着突然想到那日高湛所说的话,便是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已经离开邺城了为什么还要来趟这个浑水!”高孝琬突然愤怒吼道,猛地一把甩开了子莫的手,退后几步离得远了些。
“你是我三哥,我就算到了天边也还是要回来。”子莫重重说道。
这话像是戳到了高孝琬最痛的地方,他一边红着眼睛又怒又恼,一边大声斥责嚷嚷道:“你走,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我高孝琬乃是真龙之命,不过是拨乱反正而已,我没错,我也不要你来搭救。高长恭,你赶紧走!我们已经分家,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你也管不着!!”三哥全是暴戾之气,不知道这些天受了什么苦,便从意气奋发的俊伟儿郎成了这般模样。
“三哥,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肯定你是有苦衷的。皇位对于你而言,什么都不是。你是何人我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赶我走?!当初又为何转了心思勾结乐安王他们打算背水一战?皇位不是你的目的,我知道你不是如此糊涂之人。你有苦衷的是不是?”子莫抹了把自己的眼泪,说道。
“什么苦衷?我没有苦衷,人生在世能有几回搏?我高孝琬便是想学父亲独掌大权俯瞰天下一回。。。。。。高湛此等贼人不配做这个皇位,大齐江山交于这种人手中,祖先之灵在九泉之下难安!!”高孝琬像是自言自语,可说到高湛之时两眼都是怨恨。子莫从来不知,三哥对九叔恨到了这个地步。
“三哥,你说你根本不想做这个大齐高家的长子嫡孙。你说你若不是什么嫡长子,该是自由自在驰骋在浩瀚疆土上的野马。从小你就是这样的人,怎么突然会有了什么睥睨天下大权独掌的念头。况且,九叔他对三哥你还有大哥二哥都不错。。。。。。”说着,声音不禁轻了下去,子莫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无端帮那高湛说了好话。
“放屁!他还不是为了绊住你!”孝琬突然咆哮出声,栓着链子的手狠狠敲打在了墙上,顿时,牢房内万籁俱寂。
孝琬从来不骂娘,于是子莫竟被骂得愣了愣。随后,冷汗攀上了他的脊梁,看着三哥的眼睛,他觉得三哥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身上所有的污秽和肮脏便都如同被曝露在了朗朗乾坤下,来不及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