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腰身。
高湛似乎知道子莫要说什么,却朝他蜷了蜷,像是安慰般喃喃说道:“睡了睡了,天色不早了。长恭,我大约是流了太多血了,有些发冷,让我靠靠罢。”说完,他的后背上贴上了那人的胸膛。刚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身后的确凉了一阵。高湛的体温的确有些低得吓人。
便先这样吧,一切待将这人安全送回齐国了再说。子莫这样想着,又是满身疲倦,不需多会便沉入了睡梦之中,一片昏沉,连个梦都没有。
高湛见怀里搂着的这人并没有异议,安静在他身边佯装熟睡也不理他,微微一笑,长长的睫毛贴了贴子莫的发丝,阖上了眼睛。元气大耗,还给这本就孱弱的身躯又添了伤筋动骨的创伤。不是他故意难为这人,只是真的疲累不堪。
“师父。。。。。。”听到怀里的人发出了均匀而深沉的喘息,高湛更加深地将脸埋近了子莫的后颈。唇贴着那里的细腻皮肤,摩挲着,不禁轻轻唤了一声。
子莫被摩挲得难受,沉睡之中发出了一声呓语。
“知道吗?我们千年前也如如今这样一同结伴相游,只是那时候的我是个笨蛋,不敢亲近您半分,只觉你遥不可及,师父你碰我一下,我便高兴地不能自己。。。。。。我不懂,为何你看着我我就心悸,远远望着你的背影似乎胸口就滚烫都要跳出来一般,你说,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子呢?一个自小随着你长大的孤儿,不可能明白,这便是所谓的情动吧。。。。。。若是我永永远远都是个傻子就好了。。。。。。”
夜话着,两人的拥抱更加贴紧。
外面的荒芜不如那年的盛夏江南,翠色茵茵,水波涤荡。
可是,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些希翼,能这样一路走得越久越好。。。。。。
大清早,便有同村的人前来王婆婆家打听。昨日两人进了村庄,其实是很多街坊都从窗户缝里看到了。
英俊不凡的男人,浑身带血。这如何让人不心生好奇?见这一夜过去,王氏一家也太太平平,便都暗暗和早起的王婆婆打听起了那两个外来人的来历。
“诶,就是落难的两位公子爷,不小心被盗匪给劫了商队,可怜兮兮的,身上都带着伤口呢。”王婆婆念叨着,让邻居们放心。
“是嘛,我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哪里有坏人长得如此好看的!”一个大娘一边唠嗑,一边垫着脚往王氏的家中探头探脑。穷乡僻壤,真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般的人物吧。
王婆婆一说这两人是好人,没有问题,四里八方的村民便像都早早贴在王氏家的土坯墙上听着墙角一般,一会便都凑到了院子里看热闹。
等子莫揉着惺忪睡眼醒来,觉得外面叽叽喳喳很是吵嚷。
“怎么了?”随口问了一句。发现床边坐着一人,粗布衣裳,长发用簪子随意竖起,他仔仔细细看了一会才确认这是高湛。这样的装扮,这人倒是生生年轻了好些岁,似乎个葱头小伙全然没了邺城皇宫的威风霸气。
“不认识了?”高湛自己缠着肩头的伤口,比昨晚子莫帮他弄的更为服帖。
“不认识,我打小就没见过你穿着成这样。”子莫说的是事实,高湛在他和三哥满院子爬树抓鱼的年纪便已经衣冠楚楚,爱好琴棋诗赋了。
衣不染尘,手不碰土,以至于高湛如今的样子子莫坐在床头都不太敢认。
“呵,此一时彼一时,我也是知晓随机应变之人。”高湛朗声笑了笑,青色的粗麻衣裳带给他几分憨淳,竟然眼底的笑意比以往都更为透彻和清爽。
“嘿,让我们瞧瞧客人呗,昨个儿我远远便看到个天仙似的人物啊,可不能藏着啊!”门外有个大婶吊着嗓子便像是往这边走来,被王氏夫妇给拦在了半道。
“不行不行,这两位客人还没醒呢,你们轻点啊,别吵醒了人家。有什么可看的,不就一个鼻子两个眼嘛!”
噗!子莫忍不住偷笑出来。和高湛对视了一眼,发觉这地儿不坏,就是人都太闲。
老夫妇两个招架了好一会,那群看热闹的乡亲才不甘地散了。
子莫起身,帮高湛紧实地固定住了肩膀,两人这才开门出去。
老夫妇两个把他们当做贵宾,见他们出来了便忙着烧水煮饭拿出最好的吃食招待他们。高湛昨日里昏昏沉沉,今天好些了,便也对救命恩人感恩道谢,原想留出些东西作为酬谢,不过他这个落难皇帝全身上下摸了遍,发现不过是一身伤而已,还真没值钱的东西。。。。。。
子莫看着这人脸上一阵尴尬便明白这是何事了。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交于王婆婆全做伙食和住宿钱。
老人不肯收,说是不图钱的,可是终究拗不过子莫。子莫说还想问他们买那辆破破烂烂的驴车,这些钱,是应该的。
再三推辞下,子莫将那银子留在了老夫妇的家中,拉着驴车,驴车载着高湛,离开了这个村子。
驴车这东西,对这两人来说都有些陌生。
小驴子很是欢脱,全然没有离开老家的悲愁,新主人一挥鞭子便神气活现地迈着步子撒丫子跑开了。
驴子脖子上的铃铛在清脆作响,这毛驴儿跑得没心没肺,让子莫和高湛两人都意外觉得多了几分神清气爽。而高湛,在那破车板的稻草堆上仰天躺了许久后问道:“长恭,我们两个去江南玩玩如何?”
“嗯?”子莫惊讶地回头看看这人,四仰八叉地躺在驴车上,两眼盯着天空,全然放空之状。
“我们是来做什么的陛下?”子莫叹口气提醒道。
“我来找我的心上人的,现在找到了,自然喜欢去哪儿便去哪儿了。”这般理直气壮,这高湛,根本还是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