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镇元子爽朗大笑,从浓雾中走出,缓步从容,大袖飘飘,做了个标准的道家稽,“冥河道友,许久未见,风采依旧啊!”
冥河怒哼一声,“有话直说便是。何来这许多虚假。莫非你镇元子多年功夫,都在这一应虚套上了么!”
这话也是尖锐刻薄的很,镇元子与红云确实有些相仿之处,那就是从来不刻意倾向于某一方,即便是与李基相交不浅,在封神大战时也是避缩不出,可以说是左右逢源,无论哪方都要卖些薄面与他,是以从鸿蒙开辟到现在。一直是安然无恙。让冥河这等同辈时人都看得颇为不屑,又夹带丝丝忌恨。
镇元子笑容不减,心中却是怒火汹汹,自己一向闭关五庄观,不欲沾染尘世因果,这次只因与红云至为交厚,才一再与冥河为难。
至于镇元子闭门不出。未曾相助自己,李基也没有任何抱怨可言。毕竟。自己与镇元子相熟,也是红云牵引,两人虽然关系较好,却也不是可以生死相托,毕竟没有见过几次面,只是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而已。
一见如故,哪里有许多!可寄百里之命,可托七尺之孤,倾盖如故,李基也唯有与孔宣而已!
“道友还是紧守血海的好。我也知道你要去寻红云,只是上次在淮水之上我就说过,红云的葫芦我已然拿回,你与红云因果已了,自然再无挂碍,你放心便是!”
冥河脸上阴晴不定,沉思良久,才坚定心念,“老祖我不过是修行憋闷,哪里在乎什么红云!即便是他转身托世而来。那又如何。”
说罢大笑一阵,转身脚踏血色波涛隐进血海去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修行之人不比旁人,一言既出,天心有感,便有因果。镇元子既然说因果已了,那就是了了。即便是红云不忿,再来寻冥河。那也是无可奈何。另生枝节而已。到时候非但与修行不利,反倒阻碍自身罢了。一应事情。却都着落在镇元子身上了,冥河自然放心。以镇元子地仙之祖的资格,还是能够担当的起这份因果的。
镇元子慨然一声叹息,自己心中也是没有把握。冥河老祖修为精深,与自己不相伯仲,何况还是在血海之上,无论如何,自己是占不到便宜地。
再说,临来之前李基与镇元子两人商议许久,冥河安守本分地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毕竟散魄葫芦已被拿回,两人在淮水之上时就曾有言,归还葫芦因果就了。鲲鹏则不然,上次红云受伏,乃是鲲鹏一手操纵,其间可以说是不死不休,定然是要出手的。
然则北冥汪洋浩荡无垠,若要困住鲲鹏何其艰难,只能凭借李基手中的星斗大阵,演绎周天,偏生鲲鹏手中还有河图洛书这等至宝,正好克制周天大阵,不得已,只好借来镇元子的地书守护。
也是分工巧妙,若然换成李基前来血海,虽然李基跟镇元子同样对冥河动过手,但李基夺了冥河赖为凭借的元屠阿鼻双剑,就由不得冥河不全力出手大战了,哪能如镇元子一般三言两句晓以利害就把人劝退了。
见冥河退去,镇元子心中安定,虽然修行仙道也有阴谋诡诈,但说过的话却是反悔不得。若然那样,却不是诡诈,乃是背信弃义,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
冥河退走,镇元子也隐没身形,遁走血海。
人生天地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孔丘渐渐长大,先天不凡地资质令他于常人,一生奔走,随着源自本能的修炼,渐渐地也就明悟前生,更有最为本质的接近人生红尘,感悟凡,却是还在老子之上了。
譬如这等主动托生教化,生来就带着先天印记,以圣人眼光俯察万物,先入为主的观念仍旧牢牢占据。红云却是不然,出生时懵然无知,就如凡人孩童一般,对凡俗生活感知是从成长的开始接受,与其中更得三味。
待稍稍有了神通,红云也知道了如今人间大势。心中虽然好奇为何自己的对头为何没来找自己麻烦,却也由得他去。感应到老子在世间地气息,自己欲要证道的奥妙也渐渐清晰,无非是教化之道。但老子乃是人教之主,自己却是先要拜访老子。这便是传世地孔子拜老子问道地故事了。
最终红云创儒家一派学说,将鸿蒙紫气炼化,却没有立教成圣。
世间传说,孔丘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传下“仁、义、礼、智、信、恕、忠、孝”九道,与道家佛家先天之外,更重后天教化努力,积极入世奔走,为亿万生灵谋求福祉。相比与道家地出尘飘逸,佛家的慈悲出世,却是更加符合人族地展,为世间君王将相接受,平民学子奋斗之精神泉源。
然则红云毕竟是当年在紫霄宫听讲大道的修仙,儒家教义如此,却也不是一条胡同走到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儒家讲“中庸”,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取的就是道祖的阴阳平衡,万物和谐之道;儒家讲“忠恕”,也是有道家光风霁月,万物不萦怀的出尘气息;儒家讲“仁不忧,知不惑,勇不惧”,就是鸿钧所传修道之大智慧,大机缘,大毅力。
可以说,儒家所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其冲的,仍旧是静修己身,完其修养。所以后来人说,儒家和道家乃是人格理想地两端,每一个人的社会理想都是儒家,而每一个人的自然理想都是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