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闲着,索性就将原本是大人戴的表,链子一扣扣地取下来,缩短城孩子可以戴的样子。在做第三只表的时候,便听到有人敲门。
“大伯?大姐?孩子们吃完了?”
嬴政将没做完的表交还给龙井,自己起身走过去:“吃完了。”
张春生被他吓了一跳:“啊?还没睡?”
“刚吃下,睡不着。”嬴政摸不清他的来意,便顺着说。
“哦,黑灯瞎火的,早点睡吧。”张春生说,“我是来收锅碗的。”
沈忠享正好起夜,闻言便应了声,将锅碗端出去给张春生:“村长,问下,哪里有厕所啊?”
张春生端了锅碗,顺手指了个方向。沈忠享道过谢匆匆去了。
龙井看着腕上对于他现在而言,大的有些夸张地夜光表盘。低声道:“十一点半来收锅碗?”
又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嬴政和龙井有些迷迷糊糊了。
忽然,便听隔壁有人敲门:“小伙子?睡了?”
依旧是张春生。
两人一个激灵,龙井掏出颗薄荷硬糖递给嬴政,自己也吃了颗。一股薄荷味冲上来,睡意瞬时消散了许多。
隔壁自然是无人应和。张春生又提高声音问了几句。然后他的脚步声又远去了。
“这么晚来收碗?”龙井道,“难道就不能等到第二天?”
嬴政将他搂的更紧了些:“走过去。”
两人披着被褥,窗边走。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在夜色中视力依旧很好的龙井便道:“他推着个车回来了,上头有绳子。”
嬴政依稀能看到有个人影佝偻着过来,车轮碾动水泥地,发出吱呀轻响。张春生走过去,从腰间掏出串钥匙,摸索着开了门。
然后,他走了进去:“大兄弟,吃完了吧?我来收碗。”
依旧没人理他。
张春生没再说话,过了几分钟,龙井便看到张春生将屋里头的两个人捆的严严实实,拖出来,拖上了车。
然后他关了门,推着车走了……
张春生的身影淹没在通往后院的黑暗中。龙井和嬴政这下子真的是清醒了。两人互看一眼,都起来。先叫两个大人,叫醒了低声说了事,把糖都分了,然后四人去叫其他五个孩子。一一推醒了,不让他们说话,穿好了衣服,一溜烟地趴在窗边。
然后,他们看到推着空板车的张春生,像之前那样,又进了一个房间,拖出来两个人。
“他是在做游戏吗?”董尧尧含着嘴里的糖嘟嘟囔囔地问。
“这,咱们跑吧!”刘凤都哆嗦了,“这是要做人肉包子?”
沈忠享还稳得住,没说话,但脸色也青白。
相反倒是几个孩子,都觉得好玩。
“我和阿政跟着他去看看。”龙井说,“沈伯,妈,你们照顾好他们。”
“谁不听话扔出去喂丧尸。”嬴政冷冷地说。
这下子孩子们都吓住了,一个个捂着小嘴,拼命摇头。证明自己很听话。
“别……”
刘凤正想开口劝,忽然却见到龙井拔出剑来,舞了一下,他们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十分钟后。
刘凤手握着匕首,紧张无比地看着黑暗中那个佝偻着身子的黑影慢慢行来,拖出了两个人放到自己车上。然后拉着板车回去。
黑影没入黑暗,两个小小的身影也跟了过去。刘凤紧张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想跟着去,然而她说了很多次,却都被儿子拒绝了。
其实光是被拒绝还是阻挡不了她那颗为母的心。然而,她的儿子实在太过吓人。在她试图跟过去的时候,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是刀子,又仿佛是利剑,竟吓得她顿住了脚,再不敢多说什么。
“大妹子,”沈忠享低声道,“放心,那两个孩子都是有本事的。莫看他们小,比我们可强多了。咱们过去了,说不定才是要拖他们后腿呢。”
刘凤不安地点头,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靠这话安慰自己了。
龙井和嬴政此时显然没有想到刘凤会对他们如此牵肠挂肚。
其实,龙井是没想过,嬴政倒是想到了,却从不在乎——他一向都没有为别人设身处地着想的好习惯。
两人如今跟着张春生,越跟便越觉得奇怪,因为后院走着走着,居然看到了一个大窖,那种原该是出现在后山之内的大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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