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园,一个很朴实的名字,平坦的原野上,铺盖着厚厚的野草,中间摇曳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传说这里以前是有金矿的,吸引了很多人到来,在这块平坦的土地上,开挖了很多零乱的矿洞,然而,后来的事情却表明,这块地方出产金子完全是谣言,于是这些矿洞就被废弃了。日久天长,绿草如茵,那些大大小小的矿洞,也都被杂乱的野草给掩盖了。寒风吹过这块平坦的土地,野草都乖巧的伏下身体,以免被风吹折了。
“列阵!”
双方指挥官的声音,从东北而来的淮西军,从西南而来的保信军,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开始列队集结。两边的旗帜都在剧烈的摆动着,指挥着各自的士兵进行一系列的动作。这是一片非常平坦而宽阔的土地,有足够的空间供接近上万的大军集结布阵,这样的地形,乃是兵书上说的“通地”,对于双方来说,都没有抢占阵地的必要,于是,两边都显得有条不紊的,稳稳当当的安营扎寨,摆开阵势。
中间< 拉开了大约两百步的距离,中间乃是绿草如茵的平地,阳光照耀在这些野草上,反射出斑驳6离的光芒来。这时候虽然是冬天,但是地上的野草还没有完全枯萎,有些野草在寒风中还特别的茂盛,那偶尔裸露的地皮,就如同是癞子头上的伤疤,显得格外的显眼,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两军的斥候都驻扎在队伍的最外侧,用弩箭射住了阵脚。两边的斥候都配备了战马,因此他们成了战场上移动度最快的人,同时也是对方最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能够成为斥候的,最基本地要求就是素质高,反应快,手疾眼快还不行,脑子也必须够灵活。在之前的数天时间里。为了侦查敌方的动静,两边地斥候兵已经做了数番殊死的搏斗,最终是保信军的斥候兵占据了上风。
淮西军地斥候兵有充分的理由诅咒保信军的斥候兵。因为他们太狡猾了,狡猾到淮西军的人也无法忍受。本来淮西军的斥候兵就是最无耻最狡猾的,他们为了侦查情报。简直是不择手段,无孔不入,可是遇到狄火扬这个人,就好像是班门弄斧一样。这家伙不但会装死,而且还精通下毒、药、女色、陷阱、机关,总之,除了正常的侦察手段,狄火扬都非常在行,淮西军斥候兵如果不幸和他遭遇,基本上是没有人能够活着回来的。
“小样!”狄火扬趾高气扬的骑着高头大马。远远的朝对面地淮西军竖起中指。淮西军恨死了他,除了他的狡猾之外,还有他的嚣张,这家伙在敌人的面前。实在是飞扬跋扈,无法无天,据说天底下只有刘鼎和韦国勇还能让他有几分忌惮地。事实上,如果看狄火扬的外表。又会觉得这家伙其实蛮老实的。事实上,狄火扬的狡猾和无耻,就全部隐藏在淳朴地外表下面,慢慢的,无论是淮西军还是保信军,都觉这家伙和白钦翎一样,实在是一个另类。
原本天空中扑棱扑棱的飞荡着几个受惊的麻雀。在明媚的阳光中贪婪的吸收着太阳的温暖。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周围气氛地急促变化。最后,不知道是谁受不了它们晃荡地身影。于是连续射出了利箭,这些无辜的麻雀就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人群中,最终被无数的草鞋又或者是赤脚踩成了肉酱。在这样的天气中,别的鸟类都已经南迁了,只有它们还在活跃着,想要独享阳光的温暖,没想到反而成了别人弓箭下的靶子,也算是一种深深的悲哀了。
狄火扬骑着快马,来回在罡字营队伍的最前面穿梭,忠字营自己的斥候,也在忠字营的队伍前面穿梭,将相关的情报不断的报上来。刘鼎的位置,在忠字营的核心,如有紧急的情报,斥候兵就直接骑马穿越忠字营的防守,来到刘鼎的面前汇报。那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让周围的保信军士兵羡慕不已,不过,绝大多数的士兵们也知道,在战场上,斥候兵的危险性绝对是最高的,往往大战还没有开始,他们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了。
“报!淮西军大帅洪春在阵中!”
“报!淮西军左翼大约一千三百人!”
“报!淮西军右翼大约九百人!”
“报!淮西军队伍中大约有五百名的紫焰都士兵!他们没有出现在前线!”
“报!淮西军采取了锥形阵列!”
斥候的战马来回在队伍中疾驰,送来各种各样的情报。{第一看书}
刘鼎等人已经看到了淮西军的阵型,他们采取的是进攻性的鱼鳞阵,这种阵型的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基本的战术思想就是中央突破,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起猛攻,已方优势时使用,阵形的弱点在于尾侧。
显然,淮西军采取了主动进攻的策略,他们拥有兵力上的优势,同时也想一举歼灭舒州保信军的主力,直接打开通往怀宁城的大门。从高河埠出的淮西军,总兵力达到了五千多人,而他的对手,刘鼎麾下的保信军,只有不足三千人,乘胜追击的淮西军,可能又有些开始感觉保信军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这是实打实的进攻与防守:淮西军攻,保信军守“布阵!方圆!”
刘鼎沉着的下达命令。
旗手挥动着红旗,将刘鼎的命令传达出去。
方圆阵是一种很保守的阵法,大将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防,长枪、弓箭在外,机动兵力在内,与优势敌军交战时使用,基本的战术思想就是密集防御。方圆阵的优点是队形密集,防御力强,但是缺点也是明显的。因为队形密集限制了机动,缺少变化,敌军败退亦难以追击。攻击性较差。
咚咚咚!
双方的鼓手都在卖力的敲着战鼓,督促自己的士兵赶紧进入战斗状态。鼓声震动了小金园,那些在寒风中起伏地野草。仿佛也感觉到鼓声的震荡,即使寒风已经停了,他们纤弱的身躯,也还在随着鼓声不停地颤抖,直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将它们踩在了脚下。本来明媚的阳光,在鼓声地震动下,好像也在轻微的颤抖,投射到地上的人影,总是在轻微的晃动,给人非常怪异的感觉。
洪春率领的这股淮西军。是攻占桐城的主力,显然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们很快就列好了阵型,分成了一个个细小的方块。就如同是一片片的鱼鳞,层层叠叠地,密不可分。相互间既有竞争,也有配合。一旦起进攻,他们就会像水银泻地一样,气势汹汹,无孔不入,卷起滔天巨浪,狠狠地扑向对面的保信军。
“布阵!方圆!”
“布阵!方圆!”
“布阵!方圆!”
保信军这边,布阵的度明显慢了不少。别人淮西军都已经准备就绪。保信军这边还不断的有军官大声吆喝着,喝令那些茫然失措地士兵进入指定的位置。幸好淮西军没有在这个时候动进攻。要不然,保信军将会更加的被动。令人奇怪的是,淮西军地主帅应该察觉到这一点的,他们为什么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呢?难道他不想一举击溃保信军吗?还是准备玩一玩猫和老鼠的游戏?
阵法操练,是古代治军的重要方法,但是对刘鼎来说,却是非常新鲜的,毕竟,现代军队的队列,和古代军队是完全不同的。现代军队地队列,非常讲究美观整齐,在实战中却没有多大地作用,古代军队的队列,要求却非常高,要通盘考虑到战斗力、机动性、灵活度等方方面面,同时在实战中也将挥巨大地作用。在他的身边,除了韦国勇之外,还没有人真正熟悉这个。
最基本的阵法操练,就是通过严格的反复的锻炼,教给士卒进退的规矩、聚散的法度,使他们熟悉各种信号和口令,在战斗时做到令行禁止,协调一致,只有这样,才能挥整体合力。阵法操练是将乌合之众训练成军队的有效途径,韦国勇对此也非常看重。然而,这一切,对于刚刚成立的罡字营来说,时间太短促了,士兵们远远还没有达到熟练的程度。这一点,在现在的排兵布阵上明显的流露出来了。
韦国勇尽管已经花费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知识,都灌输到每个罡字营官兵的脑海中,但是,很显然,罡字营距离如臂使指的地步,还有很长的距离。阵法是非常复杂的,对于士兵的要求也很高,光是应用的最多的大阵,就有鱼鳞阵、鹤翼阵、锋矢阵、偃月阵、雁行阵、衡轭阵、长蛇阵等等,要求每一个士兵都掌握,没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根本不可能。
好不容易的,罡字营才完成了布阵,韦国勇仔细检查过后,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淮西军看来还是比较轻视这次战斗,没有抓住这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淮西军在刚见面的时候就动猛攻,罡字营的处境一定会更加的糟糕。罡字营的新兵,最害怕的就是失去组织的战斗,这对于他们而言,往往意味着灭顶之灾。
忠字营的士兵,毕竟受过较长时间的训练,尽管在士气上不如罡字营,可是布阵的熟练程度却要快得多,他们很快就完成了方圆阵的部署,各个士兵都按照要求坚守自己的岗位。刘鼎站在队伍的中间,仔细的看着四周,又看看对面的淮西军,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肩头上的压力。随着队伍的越来越大,战斗规模不断的扩大,他需要熟悉的知识越来越多。在这种千人以上规模的战斗中,个人的武勇作用已经是很有限的了,就算他刘鼎能够杀得了对方一百人、两百人甚至是三百人,也杀不尽对方一千人、五千人,因此,只有将所有的军队都凝聚起来,让他们变成自己的身体上的某个部分,灵活而有力。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为了这个目标,他还必须付出更多地努力。
忠字营的布阵是非常科学的,同时也是非常死板地。绝对不容许作出丝毫的更改。长枪手排列在最前面,中间夹杂着盾牌手,后面是弓箭手。因为是方圆阵,因此又可以解释为,最外圈的都是长枪手,中圈地是刀盾手,最内圈的则是弓箭手。他们相互之间间隔的距离,基本是相等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指定的位置,没有命令,谁也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最严厉的军法处置。在战场上,军官有权处死任何乱动的士兵。
能搬动的擘张弩、伏远弩等远程武器,也都安排到了方圆阵地核心部位。面对汹涌而来的淮西军,这些远程武器将是保信军最大的装备优势,事实上,也只有财大气粗的保信军。才能够装备这些武器。淮西军虽然从保信军这里缴获了一部分,但是都被周文岱调集到了庐州前线,从目前侦查到地情况来看,洪春在桐城也缴获了数台弩机,可能是觉得这些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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