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那我要是不答应,他这十万军马就直奔我淮陵而来,到时只怕淮陵城墙低矮,势必抵挡不了,又要死好多人了。更何况我也不会让百姓跟我一起冒险,在战之前,我又得迁移民众,到时势必重复东城之苦,如此劳民,我心里实在不忍啊。”
鲁肃道:“使君仁慈,我等百姓感念不尽。但使君你也不必着急,说到打,袁术也未必能赢。”
刘备轻咦一声,听他继续说下去:“我久在东城,素知袁术寡众。使君适才言他有十万之众,只怕是袁术大言的吧?依我看,他最多也不过这数的一半而已。”说着,十根手指掰下五根。
刘备点了点头,暗想他生性豪爽,在东城之时常召集乡里青少年练兵习武,那些少年甘为其驱使者自必不少,耳目也自然灵巧。所以他能如此断定,刘备也能如此相信。
刘备笑道:“就算是这个数,那也是很多了。”
鲁肃道:“使君你有所不知,袁术此人手底下兵马虽众,但他这些兵马多出自山匪盗贼,而且久乏训练,自然行不成什么战斗力。而他所用之将,纪灵、桥蕤、张劭多是酒囊饭袋之辈,无有他谋。更何况其本人更是无耻,不但窃取他人州郡,自封什么扬州牧兼徐州伯,而且骄奢极欲,乃一无能鼠辈。所以,他所领虽众,而兵不精;将虽多,实无谋也。如此,我等只要能瓦解袁军的军心,袁军也就不足为虑了。”
刘备听来热血沸腾,暗道:“张昭不让我发兵,是为我考虑,只是我心里怎么也不能平衡。现在迁东城不意‘迁’出个鲁肃来,听他所有主张不但正和某脾胃,而且大大开胃啊。哈哈,看来此乃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刘备大叫一声好,赶紧问道:“子敬所言甚是,只是不知如何才能瓦解其之军心?”
鲁肃略微思索,言道:“眼下袁术五万大军集结东城,其等以为使君不战自退,而又派使言和,自然轻视使君,所以必将心生骄傲。”
刘备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子敬分析得不错,子敬之意是要我们趁机打过去吗?”
鲁肃却是摇头:“不,我们不但不能打过去,而且还要想办法跟袁术言和。”
刘备一愣,孙乾更是一愣。
孙乾说道:“这我就不明白了,先前先生还一力反对跟袁术言和。可现在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难道我们当真要将广陵割给袁术么?”
鲁肃摇了摇头:“不,我们只言和,不给土地。”
刘备似乎明白了点,问道:“子敬此话怎么说?”
鲁肃道:“请使君、公?想想,袁术虽骄傲,可他刚刚‘拒绝’我等言和,势必以为我等现在正在恼怒,所以必将有所警惕。而我等若想胜他,那非要继续骄傲其心不可。我等‘言和’一次败后,第二次再去,他自然会以为使君怕了他,自必更加骄傲。而他骄心一生,自然不将使君看在眼里。如此,是瓦解其防备之心也。我等趁他不备时,再调集兵马,猛然发动进攻,自然能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其虽众,不足虑也!”
孙乾一听,皱了皱眉:“先生的意思是再送给他礼物,故意跟他言和,而实骄其心?”
鲁肃点了点头:“公?你看怎么样?”
孙乾想了想:“这个主意自然很好,就怕他收了礼物,又和先前一样,马上带兵攻到这里来了。”
鲁肃呼呼一笑:“公?不必担心,他第一次收了礼物之所以立即发兵东城,实是他欲要急于建功,根本不把使君看在眼里。而第二次若送礼物去,他也已经占领了东城,以他的个性,‘首战告捷’自然要同众将士把酒庆祝他几天。所以,这次礼物他肯定会收,也绝不会收了礼物马上打过来。”
刘备在旁笑道:“若他还不满意,我就写信向他‘讨饶’,再不我就假装答应给他广陵。嘿嘿,只要他老人家高兴,我怎么都可以写。若能拖他几天,到时等我调集了其他各路兵马,再血洗回来也不迟。”
孙乾道:“这假装倒也不必,有子敬这么一分析,我心里也透朗啦。”
鲁肃道:“不敢,我乃一介布衣,本不该多言,只我看到家乡遭难,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出此狂言。”然后转而向刘备,“我所说使君最好再三斟酌,不然耽误使君不说,也连累百姓了,那时我罪孽可大了。”
刘备哈哈一笑,扯着他两衣袖,叫上了酒菜,留两人吃饭。席上,三人又开谈阔论,自是欢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