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明知故问。
“我们是h市警察局的,特意来保护你的,你现在哪儿?”警察再三问何强在哪儿。
“哦,是吗?”何强用久旱逢甘露地下党找到组织的激动而又兴奋的口气说:“我在出租车上,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何强一边示意白哥停车,一边与警察鬼扯洋谈,大致意思是他现在正准备买点东西,让警察在他房间等他。他顶多一小时就回去,如果遇上堵车也顶多一个半小时就回去。
两警察在何强房间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何强都没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八小时后两警察接到局里通知:何强在开往南方的火车上被张秋生杀了,是在软臥车厢里被细钢丝勒死的。
时间不长,何强之死就在h市传开。至此,张秋生发布的江湖追杀令中的六人已有五个被杀,人们纷纷议论最后一个王绍洋该怎样的死法。因为前面几个都堪称经典:伍少宏是在警察局大门口,被张秋生化装成白狗子的演员,拿一支只有在影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汉阳造众目睽睽下开枪杀了;胡斌三人是用一个充气娃娃施放迷-幻-剂;何强可为千里追杀,一击既中。
宏洋大厦周围全天二十四小时聚集着无数的人。有警察,这是当然的。更多的是围观群众。有被王绍洋等人欺骗过的,有房屋被宏洋集团强拆没得到合理补偿的,有妻女被王绍洋等欺负过的等等。有人在对面的大楼上拉起横幅“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王绍洋引颈就戮吧!”。
还有一班少女少妇打了标语“张大侠我们爱你!”
王绍洋蜷缩在宽大的董事长办公室一角,对面坐着两个目无表情的警察。说毫无表情也不对,警察分明是像看死人一样看着王绍洋。
“账户已经被你们封了,资料也被全部拿走,”王绍洋话打破了室内死一般的沉寂,声音弱弱的仿佛很费力。短短几天头发已经脱了一半,嘴唇干裂泛着一层白沬:“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我们犯有杀人罪、强奸罪、贩卖妇女罪、纵火罪、洗钱罪,你们怎么还不抓我!”
王绍洋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你们怎么还不抓我!”是几近于疯狂的咆哮,人也从沙发上跳起向两警察冲来。但没走几步就浑身发软瘫了下去,嘴里还是喃喃的说着:“你们怎么还不抓我?我知道,你们是拿我做鱼饵钓张秋生,钓张秋生,你们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不管我的死活。”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宏洋大厦周围本来就有不少围观群众,这下围观群众变成不明真相的群众了。纷纷打听:怎么啦?王绍洋出神马状况鸟?张秋生出手啦?王绍洋这么不经事,没见什么动静就给干啦?
一老者对着“呜拉,呜拉”而去的救护车感慨的说:“坏人的嚣张不是他们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好人太软弱哇。”
真相很快就出来了,王绍洋中了毒,是铊毒。省立医院专家做的诊断,根据中毒情况以及发现的时间,王绍洋已无药可救,现在只是苟延残喘而已,即使不死也是废人一个。同时中毒的还有王绍洋的姘头。
人们立马就想到,其实张秋生最早下手的就是王绍洋,这是一个十分周详的计划。给王绍洋下了毒后,张秋生才发出追杀令,最后在外地杀了何强后,借势早已离开了h市。
省立医院,王绍洋病房对面一栋楼上,两个狙击手以及他们的助手四个人在一起喝酒。
狙击手甲一口干了杯中酒说:“行了,别喝了。出任务呢,喝酒违纪的。”又对另一位说:“喝了这杯就回你们位置上去,上头一肚子鬼火没地方撒,别让我们给撞上了。”
“没事,”狙击手乙喝一口酒说:“上头的鬼火是做给别人看的,心里还不知怎么乐呢,伍少宏一副职长期不把一把手放眼里,头心里早都酱油憋出醋了。再说了,这王绍洋反正也活不成了,张秋生还会来么?”
助手甲说:“其实吧,张秋生真的来了痛痛快快结果了王绍洋也可以给我们节省警力财力。你看这都凌晨三点半了,要来也早来了,不来嘛也就不会来了。”
狙击手甲说:“不管怎样,酒是不要喝了,这天都快亮了,回位置上去睡会吧。”
这几个狙击手在喝酒聊天,另外各处的明岗暗哨也各有各的偷懒法门。也难怪他们,这保护的对象本来就不得人心,现在连鱼饵价值都没有了。刚刚来了的一场寒流,给初冬的夜晚增加了无比的寒意,落光了叶子的树枝印衬着淡淡的残月,让人觉得格外的冷冷清清,人们会不由自主的寻找各种活动来驱除心底的寒泠。
月沉星灭,曙光未现之时。王绍洋病房的窗口一个身影一闪,随即一声轻呼:“住手!这是我的事,你为什么这样?”
一个女人声音回答:“你就是张秋生吧?”接着是轻声的笑,笑的很开心又非常的哀婉:“我叫凯瑟琳,当然这并不是我真名,不过大家都知道我是王绍洋的姘头。”
凯瑟琳顺墙坐下来,喘了喘气又接着说:“别担心,门外的警察喝了酒已经睡熟了,没人会对一个活不了几天的人上心的。”凯瑟琳说着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