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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来的宾客比想象中还要多,除了晋王府前院的正厅、花厅、偏厅都摆满了席位外,连院子里都搭起棚来宴客。
诸如定国公夫妇和沈太师,以及福王、恒王和齐王等人,自然是能坐在正厅之中。
余下便是朝中官阶品级高的官员和家眷,再往下品级低些的,便只能排到偏厅去了。
熙熙攘攘,煊煊赫赫。
人都到齐了,只缺了宁王一个。
“殿下,娘娘。宁王府派人来报,宁王殿下去准备迎接楼兰使臣之事了,不得空前来,只代为转交了贺礼。”
莫管事从门外赶进来,低声禀告。
楼兰使臣要过了年关才来,还有很长的时间。
他用这个借口来推诿,无非是不想来了。
轩辕玦反倒笑起来,“知道了,下去吧。”
不来正好,他那些道谢之类的不过是场面话,宁王自然听得出他的挑衅之意。
这要是来了晋王府,看见他们一家四口团圆和乐,少不得刺眼。
“吉时到!”
随着一声高唱,正厅当中,摆上了一张硕大的圆桌。
桌上放满了种种抓周的物品,摆得满满当当,只留下当中一圈空隙。
定国公笑呵呵地推让,“太师先请吧。”
他是沈风斓的父亲,又是头一遭来晋王府,自然得成全他的颜面。
沈太师也不谦让,站了起来,从侍从手中接过贺礼。
那是一块上好的桃花印,造型朴拙,颇有魏晋之风。
他亲手将印章放在桌上,“这是老夫为哥儿准备的印章,希望他能抓到宝印,日后一生通达。”
众人纷纷赞叹,这块印章贵而不奢,着实是个宝物。
而后定国公和陶氏,也添上了物品。
定国公的是为龙婉准备的古书,陶氏则是为云旗准备了一方上好的湖泥砚。
具是价值连城,精挑细选的宝物。
福王与恒王夫妇也添上礼,都没有小气。
一方面是两个王妃打紧喜欢这两个孩子,另一方面,这是要当着众人展示出来的,岂能丢脸?
而后齐王、沈风楼和詹世城几个,来往亲密官员都添上礼,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了。
只剩下当中的一小块地方,用来给云旗和龙婉,坐着挑选物品。
轩辕玦最后取出圣上的赏赐,恭恭敬敬双手捧上,放在了一处显眼的位置。
众人一看那上头的龙纹,再看轩辕玦这般恭谨的态度,便知道是何人所赐了。
“开始吧。”
两个奶娘各自抱着云旗和龙婉,一走出来见到众人,皆是笑呵呵的。
粉雕玉琢的容貌,一个像爹一个像娘,都是盛世美颜。
再配上那不怕生人的笑容,萌化了满厅女眷的心肠。
若不是人多,她们恨不得上去摸一摸,也好沾染一些福气,生两个像这样有福气的孩子。
哪怕是傻的又怎么样?
生得这般讨人喜欢,又有带来一场瑞雪的福气。
便是傻的,将来也少不得躺在爵位上过日子。
恒王妃得意地上前,摸了云旗一把。
她现在腹中怀着身孕,最需要沾沾这福气了。
“二伯母,你做什么一直摸我?”
云旗小嘴一张,脆生生地问她。
恒王妃正要回答,忽然发觉,所有宾客的目光都朝她这处看来。
她用一种出大事的表情,看向沈风斓。
惨了惨了,你儿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暴露了他会说话的事实!
沈风斓却笑吟吟地看着她,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今日回府的路上,云旗就问了她,抓周的时候该抓什么。
“皇奶奶教的,是聪明孩子该抓的东西。可是娘亲让我装傻,那我到底抓什么好?”
沈风斓想着,便道:“你喜欢什么就抓什么,不必管聪明不聪明的。”
圣上都已经明说,要立轩辕玦为太子了。
他们这一家子注定万众瞩目,再掩藏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索性大大方方地表露出来,他们就是神童,和父母一样的神童。
叫别有用心者,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云旗在众人面前,正常开口说话,惹得一众宾客哗然。
不是说,晋王府这个大公子,是个傻子吗?
怎么才一周岁就会说话了,还如此流利?
这是傻子吗?
这分明就是神童!
奶娘将两个孩子放到了圆桌正中,厅中宾客不禁围成了一圈,看他们抓什么东西。
沈风斓不禁好笑。
这一桌子五颜六色的东西,印章倒占了一小半。
只因这个东西寓意最好,故而大家都喜欢送这个,包括圣上和沈太师等。
云旗和龙婉坐在桌子正中,朝四周看了一会儿,便各自爬行起来。
众人屏声敛气,又是期待,又是好奇。
云旗想起,萧贵妃让他抓印章,若是不抓,只怕萧贵妃听说要伤心的。
他便在印章里头看了看,很快注意到了沈太师的桃花印。
这桃花印乃是用桃花石所刻,上头有天然的桃红色纹路,格外显眼,所以云旗一眼就注意到了。
看到他的目光落在桃花印上,沈太师和定国公夫妇等人,都十分欢喜。
他们心中暗暗鼓励着:好孩子,快抓这个!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云旗果然抓住了那块桃花印。
很快,他们便发现自己高兴太早了。
云旗抓起那块印,拍了拍龙婉的小胳膊。
“龙婉,这块印可漂亮了,你要吗?”
龙婉好奇地眨巴眨巴眼,见桃花印漂亮,本想伸手接过。
可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华清宫里,说过要抓爹爹的腰带的。
这桌子上,怎么没有爹爹的腰带?
她气得小嘴一努,“不要!就要爹爹的腰带!”
转头看了轩辕玦一眼,他回府之后已经换了衣裳。
这件衣裳上头,竟然没有腰带!
龙婉鼓起了小脸,“没有腰带,不开心!”
轩辕福昀站在人群里,一听龙婉不开心了,着急得什么似的。
他在人群中观望,发现只有福王和恒王,系的是和轩辕玦一样的蟒纹腰带。
这样一想,忙把福王朝圆桌那一推。
福王没有防备,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趴到了桌上。
他猛地回头,正要质问是谁推他,看到的确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不禁一愣。
这一愣,龙婉已经麻利地爬到桌子边上,拽住了他的腰带。
“大伯伯,我要抓这个。”
福王被她小手抓住,低头一看,只见龙婉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
那一脸无辜的小模样,叫人不忍心拒绝。
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好啊,他的宝贝儿子,这是在坑爹呢!
知道龙婉想抓的是亲王规制的腰带,便把他推了上来。
他眼睛里头还有自己这个爹吗?
再低头看了龙婉一眼,他的愤愤不平便缓和了些。
也不能怪轩辕福昀坑爹,像龙婉这么可爱的小丫头,他也控制不住喜欢。
于是胖脸一红,果真伸手解下了自己的腰带。
一旁的侍从连忙赶上,将备用的衣裳腰带解下,递给他重新系上。
龙婉手里拿着腰带,咯咯直笑。
见龙婉已经抓到了东西,云旗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一手抓着桃花印,一手又拿起了定国公送的书,在两手里看来看去。
而后略犹豫了一下,又把圣上所赠的青玉印收入怀中。
龙婉抓了一个桌上没有的东西,云旗一抓抓三个,这是怎么说的?
沈风斓提醒道:“云旗,你怎么抓了这么多个?”
云旗抬起头来,看着沈风斓,一脸犹豫。
“这个是皇爷爷送的,要是不抓,他会伤心的。”
他把那方雕龙的青玉印抬起,而后又抬起那方桃花印和古书。
“这是外公和舅爷爷送的,要是不抓,他们也会伤心的。”
他把东西都放在自己怀中,小手捧着小脸,老成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娘亲,可以都抓吗?”
“可以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
小小年纪的孩儿,就知道考虑长辈的心情了,委实令人赞叹。
陶氏和福王妃等人,索性越俎代庖,连声答应他可以。
沈风斓和轩辕玦对视一眼。
孩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聪明伶俐,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呢?
礼官看着云旗和龙婉,哭笑不得。
他还要报什么吉祥话啊?
这么聪明的两个孩子在眼前,将来多少富贵前程,都可以想见。
但他还是根据两个孩子抓的东西,高声唱赞。
“大公子抓住印章和古书,日后必然承天恩祖德,官运亨通,并好学多才,必有一笔锦绣文章!”
众宾客纷纷附和,叹为观止。
云旗抓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难为的是他那一片孝心,令人感动。
沈太师尤为感动,他这是头一遭见他们兄妹俩,与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
而云旗还能把他考虑进去,真是又聪慧又贴心。
想到此处,不禁看了沈风斓一眼,想起她年幼之时,也是这般早慧。
那副消失许久的慈父心肠,又慢慢涌现了出来。
礼官顿了顿,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龙婉这一出了。
那条只有亲王品级能用的腰带,被她抓在手中,应该说明什么呢?
难道是,她日后能成为女亲王,还是公主?
这可是犯忌讳的话,等晋王成了太子,那时才能说。
他便只能含糊道:“大小姐抓住亲王腰带一条,日后必定大有作为,享上品爵位!”
亲王之嫡女可封郡主,这也算是上品爵位了。
眼看沈风斓被晋为正妃在望,这句话说出来,倒也合情合理。
于是众人又纷纷附和,夸赞两个孩子天资聪颖,抓的都是好意头。
没有人敢不识趣地问一句,不是说,孩子是傻的吗?
皇家子弟,为了避免被人觊觎,装疯卖傻装病弱,都是寻常事。
正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大家心里都有默契。
孩子被奶娘抱了起来,抓周的一应物件收起,大圆桌也撤了下去。
这才开始了宴饮。
那些女眷们却不急着落座,个个都围在沈风斓身边,含蓄地表达了想摸摸孩子的意愿。
凤子龙孙金贵,听闻云旗和龙婉生得弱,让不让摸着实难说。
她们原本也没有这么想摸,今日一见两个孩子的聪明劲,个个都发了疯似的想摸。
适龄的少妇想摸完自己生一个,也跟云旗和龙婉似的漂亮聪明。
那些不适龄的老妇人也想摸,期盼自己把福气带回家里,添个像这样的大胖孙儿。
如果是两个,那就更好了。
沈风斓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怎么好拒绝?
她轻轻一点头,高门女眷都极有默契,一个接一个地抚摸孩子。
两个孩子咯咯直笑,小模样格外可人,让人舍不得放手。
“沈侧妃哟!你真是!真是哪辈子修来这样的福气,生了这么好的两个孩子!”
听这话声,简直是羡慕得要发疯。
沈风斓被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只是赔笑。
“过奖过奖,随便生生。”
等到那些女眷们恋恋不舍地回了座,沈风斓便命奶娘把孩子带回去,好生照顾着。
轩辕玦趁人不妨,捏着酒杯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说她们摸了云旗和龙婉,到底沾不沾得这福气?”
“殿下没听说嘛,信则灵。这和烧香拜佛是一个意思,只看各人诚心罢了。”
轩辕玦故作纳罕状。
“那要是福气都叫她们摸走了,可怎么好?不如我们抓紧时间,再生一个两个……”
沈风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殿下当我是母猪吗?还一个两个呢,你怎么不说一胎七八个?”
她拒绝得干脆,轩辕玦不怒反笑。
“你可是答应了我的,等父皇晋封的时候,由不得你生不生。我便再做些时日的柳下惠,又何妨?”
呸,谁要你做柳下惠?
沈风斓暗暗嗔了一句。
而后她心中有了主意,勾起唇角来,笑得狡黠。
“那也只瞧我高兴罢了。”
到了晚间,他才明白,沈风斓说的瞧她高兴是什么意思。
用过晚膳之后,轩辕玦便去了外书房。
这两个月他不在京中,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浣纱伺候沈风斓沐浴,屋子里烧得暖暖的地龙,将花瓣的香气飘散得到处都是。
她每次沐浴都要把轩辕玦请出去,或是到外间待着,或是去云旗和龙婉的屋里。
再者是正房或者外书房,总之不能待在内室。
隔着一道薄薄的屏风,是个正常男子,都受不住诱惑吧?
就像沈风斓隔着一道屏风,见过他沐浴的场景。
连她一个女子,都差点把持不住,更何况是他呢?
却没想到,轩辕玦去了外书房,很快就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一阵带着暖意的香风,从内室中飘散出来。
让他不禁一怔,而后才意识到,那是沐浴的香气。
这个时候,他应该自觉地回避到外间。
可他嗅着那股暖香,却停不住自己的脚步,慢慢地朝内室走去。
屏风后头,热气氤氲。
他站在门口,看到她的身影投在屏风上,曲线曼妙。
身前的起伏恰到好处,不是很汹涌,而是精致如桃瓣的线条。
那隆起暮地收起,线条慢慢聚拢到腰间,柳腰纤细,不盈一握。
而后平滑地向下展开,可以想见,粉臀玉股的手感,必定细腻无比……
屏风后的人影,忽然从架上取下一件寝衣,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
她慢慢从屏风后头步出,背对着门的位置,取下了束发的发簪。
随着轻轻甩头的动作,被盘在脑后的三千青丝,倾泻而下,宛若流泉。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
轩辕玦一时看愣了,不想正巧被抓了个包。
他有些窘迫,不知该解释自己是无意的,还是应该做些别的什么。
答应过她,要到册封的那一日。
为什么他心潮澎湃,只觉得按捺不住,一股躁动的情绪?
他转过身去,身形略显僵硬。
“你换衣裳吧,我先出去。”
一面说着,一面心中暗骂。
她那件寝衣是府里哪个裁缝做的?
薄得曲线毕露,领口通透,露出大片肌肤。
这叫人怎么忍得住?
沈风斓的声音从他身后,缓缓地传出。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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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猜,明天啪不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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