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妈妈的规劝,爷爷的叮嘱。
“为什么要回答你?你让我回答,我就回答,你当你是谁?”
语气,讥诮;态度,恶劣,把她堵的都心直慌。
她一脸不信的瞪着,他回睇的目光冷若冰霜,完全看不出有半点想好好和她沟通的意思。
可恶的男人。
“不回答就回答,有什么大不了的……佟庭烽,你最好别后悔。我要走了,你别想我再回来!那份协议,我随后就让人奉上……”
一咬牙,她被气到了,转身就走。
才走两步,手就被拉住。
“去哪?”
声音冰凉,力道还大,抓的紧紧的。
“不关你的事,你当你是谁啊?要你来管?”
她凶巴巴,狠狠甩开了那只手,把那句话吼了回去,往前狂奔,沿着来时的路折回。
可没奔多远,,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恼怒的她给拽了回来,下一刻,很无奈的声音,极恼火的在耳边扬起:
“脾气这么臭……又臭又硬,我怎么还就偏偏这么喜欢呢?”
紧接着,她被箍紧,伴着一句叹息,他又低低说了一句:
“宁笙歌,你赢了……我认栽!”
所有的反抗,因为这一句而化为虚无,他的脸,紧紧贴着他的鬓发,她感觉到他心跳,飞快的砰砰砰跳动着,那双手臂一点一点收紧,她的气儿就这么消了,人就像化成了一池春水。
“走,我们回紫荆园好好算一算账!”
他低低的说,一把牵起她的手往外而去。
她转头看,有点泄气,他的脸色还是板着的。
她想把手抢回来,可他越捏越紧,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让人把车给开过来。
两三分钟,宾利在他们身边停下。他往副驾驶开了门,让她进去,转过头让司机下车,自己进了驾驶室,几分钟的事,车子就扬场而去。
所以,他完全没看到他把人拖走之后,留下那几位脸上那表情。
柏叔笑呵呵,回去复命了。
佟蕾愤愤的,哥哥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原则性。
佟耀竣低笑,陷入爱情的男人,可以很不可理喻。
何菊华捏眉心,又火大,又无奈,孩子大了不由娘。
安娜气痛了心脏,他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完全不想对她负责任……不行,这事,没完。
二
宾利车上,一男一女一路无话。
佟庭烽在很认真的开车,脸还是板着的,一边给季阿姨打电话,让季阿姨把楼上楼下的暖气都开了。说他一会儿就到。
宁敏坐着,车内很温暖,也很宁静,就好像飘泊的心一下子进了某个港湾,无声无息无风浪,很安心。
她时不时回头看身边的男人——发现他的侧脸是这么的好看,好看到让她的心乱跳。那眉儿,是那么的锋利,就好像一下子就能捅破她的心门似,那唇,那么的薄,且红润。
她悄悄凑过去,想亲他一下,想消消他的火气,想示好。
唉,她想她是堕落了,可她就是不想他冲自己板脸,而很想看到他温温宠着自己的模样。
“坐好!”
佟庭烽声音冷冷的叱了一声。
她爬爬头发,低头,掩饰心头的情绪,她闻到了一股子女人的味道——心里也不舒服起来。那安娜,给他擦汗,还搂搂抱抱……没来由的郁闷。心头堵的厉害。
一个小时后,车子进了紫荆园,停在了门口,他倒还记得绅士来给她开门,可开了门,他径直往屋里去,不理她。
她抱了抱肩膀,有点气苦,瞪了他几眼,想到之前,都是他来讨好自己,现在呢,是自己想讨好他。
好吧,讨好他。
她咬牙只好跟上,看他这张臭脸能板到什么时候。<
屋里很暖,但没人,佟庭烽直接上楼,冲了一个澡。
宁敏跟了他上去,见他进了浴房,摸了摸鼻子,守在门口,琢磨着,要不要跟进去,欣赏美男出浴图。
可一想到那张脸孔,她又觉得讪讪的,有可能被冷嘲热讽……或是直接被吃掉……
不不不,贴冷面孔,她才不要!
被吃掉,想想就脸红……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嗯,还是先解决心头疙瘩再说,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不能靠性来解决……
心灵上的沟通才是最最重要的。
她站了一会儿,发了一会儿呆,下楼,去了厨房,想弄点吃的,肚子有点饿啊!现在快五点了吧……
冰箱里有食材很丰富,还有熬好备着的卤汤。
她检查了一下,煮了两碗面,放了蕃茄牛肉,撒了一把葱——很简单,但,香的让人嘴馋。
佟庭烽穿一件香槟色圆摆衬衣,套着一条长裤走下了楼来,双手插袋急找着什么,等看到她在厨房时,脸色才松驰了下来。
“我中午吃的少,肚子有点饿。也给你煮了点,要不要吃?”
她转头看到他悄无声息的站定在门口,吓了一跳,指了指刚盛好的面,肚子咕咕的在叫。
佟庭烽不说话,走上前,将两碗面往餐桌上移了过去,宁敏连忙从筷筒里拔了两双筷子跟过去。
两碗面,面对面的摆着。
“筷子!”
她递了过去。
他接过,坐下,吃。
她坐到他对面,吹着,好烫,热腾腾的白气薰得她眼热,看又看对面的男人,他吃的很认真。就好像他从来没知道她在看他似的——这个人,狠心起来真狠心,真沉得住气。
可恶。
坏人。
她恨恨的吸着面条,用力咬着,就好像在咬他一样。
对,咬他。狠狠的。只有这样才能发泄掉心头的怨气。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吃着。有种异样的情绪在他们中间流淌着。
十分种,他很给面子的把面吃了一个底朝天,她微微有点高兴,想把碗收拾去,他走过来取了,而且刷了,然后放进消毒柜里消毒。把厨房里刚刚她弄乱的一切恢复原样。
她看着,这家伙现在像个居家男人,在厨房忙碌,做着最最寻常的琐事,不是那种高高在上模样。显得亲切许多。
忽然,她想到了霍,那人,从来不进厨房,太忙,三顿都有人安排好,吃什么有时还不是自己能作得了主的。而他也不挑食,给他什么,就吃什么。不像佟庭烽,对于食物,有一种极尽苛刻的挑剔。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将脸靠在他背上,牢牢的搂着,感受着,低低叫了一声:
“谨之,你想生气生到什么时候?”
就像小猫一样,在他后背腻了又腻。
男人站直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覆着,那么的烫。他的手大,显得她的手小。包着,正好。
他转过了身,看着她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的站着,不像以前那样,牙尖嘴利——这么讨饶的模样儿,他是头一回看到。很温驯。都没脾气了。
可他还是板着脸。
“我们有过约法三章的!”
她挑着下巴,神情认真:
“床头吵架,床尾合……”
男人的眼神为之一深,下一刻,他拦腰将她抱起来。
“呀,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床头吵架床尾合么?”
她立即涨红了脸,连忙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需要好好沟通……”
“如你所愿,我们现在就上楼,努力,沟通!”
他已迈开步子,她只好勾住了他的脖子,男人沐浴后好闻的气息正在诱惑着她,令她有点乱。
难道,他真想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