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铜花开

;金色手掌再动，一掌拍向龙头，要彻底断绝神龙生机，不留活路。

    “昂！”

    龙头高高扬起，神龙望着青铜战车的方向，发出不舍的低吟，别过头望着金色巨掌，龙目中满是决然，残躯一震，龙尾用力一甩，一声霸道地龙吟，身为顶尖神兽的威严散发而出，气势睥睨，化为一道惊天神芒和横空而来的金色手掌碰撞。

    “噗！”

    刺目的光华散尽，金色的血液自手掌上滴落，一滴便可轻易地摧毁一颗星球。神龙气息奄奄，一身滂湃的血气燃烧殆尽，坚硬硕大的龙骨被一层累累伤痕的龙皮包裹，之前气势如虹的神兽迅速由全盛走向衰落，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金光盛烈，比太阳还要璀璨，虚空宇宙中金色的手掌再次而来，朝着神龙拍下，要绝灭。

    “够了！”

    青铜战车中传来一声大喝，声波震荡，原本气势滔天的金色手掌在这一吼之下如同冰消雪融般消散而去。

    一道挺拔的身姿踏立虚空，自青铜战车上走出，虚空生莲，一步跨出，来到神龙身旁，目光锐利如电，紧紧盯着前方。

    这是无生一族的王者，是守护神一般的存在，活过漫长的岁月，经历过数次大破灭却始终保持在战力的巅峰，面容冷酷，如同二十岁的青年。

    可此时他负伤，鲜血止不住地流，青铜战甲被鲜血浸透，虽然强自硬撑着身子，但任谁都可以看出他气息衰败，外强中干。

    远处，一头身体比星辰还硕大的金色神狼拉着一辆黄金战车而来，速度极快，上一刻还在无尽远的另一处星域，下一刻已经来到近前。

    “你终于来了。”

    无生一族的王者开口，声音平淡，似乎早有预料。

    “你不躲了，我还以为你当真冷血到不在乎这头陪你无数岁月的小龙，可惜...你要真冷血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样我还会是我吗？”

    黄金战车上走出一人，身着黄金战甲，同样踏空而立，与青铜青年相持。

    双方一时间陷入短暂的沉默，昔年，两人曾一起并肩作战，颇为熟识。而今，数百万后的第一次碰面，两人已经分属敌对，兵戎相见。

    “你已受重创，血气枯败，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随我回去吧，别逼我动手。”

    良久，金袍人打破沉默，开口劝道。

    “哈哈！”青年含泪大笑，双目森寒地盯着对面的金袍人，“屠种灭族之仇不共戴天，说什么陪你回去，他们不早就动手做出选择了吗？”

    随即，忽然想到什么，青年略带哀伤，声音低沉地问道：“他也出世了吗？”

    “是！”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出现，生死存亡的一刻，他也没有躲藏的道理了，再也无人可以阻挠他，他终于要如愿以偿了，可我的家族却要为你们的行为负责，只希望有一天你们不要后悔。”

    “无尽岁月后的高处不胜寒，孜孜以求的东西到头来不过一场空罢了，你们迟早明白。你要小心了。”

    青年凄惨一笑，苍白的面容因为血液即将流尽而覆盖上一层冰霜，身形摇摇欲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袍人大惊，他对青年的性格知之甚详，知晓哪怕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也不会无的放矢，这是好友心中身为强者的骄傲。

    青年并没有回答，而是凝望远处，透过宇宙海遥望各处，这片星空到处被杀戮充斥，族人在遭屠戮，他听到了族人心中的绝望和悲怨，可却无能为力，只能独自感伤。

    “哎！”

    一声悠远的叹息，青年的身子无声无息地开裂，化为无数星星点点的尘埃，一株青铜浇灌的花朵浮现，没入青铜战车中不见。

    神龙挣扎着起身，龙骨刺破皮表而出，拉着青铜战车缓缓朝着未知的方向而行，一股悲伤的气息在缭绕，随着战车的远去而消散。

    “这是...”

    金袍人大惊失色，见到面前的一幕，无尽岁月以来的道心竟然莫名地在颤抖。

    “在孤寂中永恒，在破灭中重生，花开顷刻时，诸天沉寂，万古破灭，待到清算的那一刻，战火重燃，青铜再现，无生一族终会归来。”

    在残缺的龙躯拉着青铜战车彻底消失在宇宙边缘的刹那，青年的话穿过无尽虚空，传荡在整片宇宙星海。

    “祖上！”

    “王！”

    宇宙星空各处，此时尚存的无生一族尽皆生出一股感伤，这是王者的喋血，一辆辆青铜战车被神兽拉着朝着宇宙边缘而去，无人再阻拦，因为已经没有活口，所有的无生一族在一刻间化为漫天的青铜花被青铜战车载着驶向边荒。

    有生灵不信邪地出手，他们一族在这次清剿中出了大力，怕誓言成真，要一开始就扼杀，结果其中青铜战车爆发出惊世骇俗的力量，有青铜神山隐现，镇压宇宙，将他们一族所在的星域覆灭大半，族人死伤无数，强者绝灭，几近凋零。

    星空震怖，都为这一击所摄，知晓这是无生一族最后的暗手，施展不了几次，可都不敢轻举妄动，做出头鸟，因为代价太大，怕承受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战车远离，逐渐没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