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谭阳向他施了一礼,简单打了一个招呼。
汪正言三人各自落座,却让谭阳独自一个人站着。
“谭师侄,今天叫你过来,其实不是为了修炼之事,而是有别的事要问你。”汪正言和颜悦色地道,“刘副矿长刚从宗门返回,带回来一个最新消息和宗主法旨,刘师弟,还是你来说吧!”
谭阳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一下子落了回来,看来是自己误会了,不管接下来他们要问什么事情,都比“单独辅导”好多了。
“是,那就由我来说。”刘义气的舌头虽已被汪宗主接好,但总归不如自己原本的舌头好用,说起话来就像嘴里含了一个鸡蛋,乌鲁乌鲁含混不清,“谭阳,我来问你,李云聪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从实招来!“
刘义气的话语声音不大,但谭阳听起来却仿佛耳边响了一个炸雷。
“事情经过我早已说过好几遍了,李师兄是被饭铲头咬了。”谭阳一脸委屈之色,心里却在通通打鼓,又出什么岔子了吗?“那条饭铲头矿长和章师兄也都亲眼看见了,难道你们不相信我吗?”
“谭阳,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章四海在一旁怒喝道,“我们没有铁的证据,是不会来找你的。”
“是啊,谭师侄。”汪正言脸色一沉道,“我将李云聪带回宗门后,宗主极为重视此事,召集宗内几大长老共同出面,已经将他的真正受伤因调查清楚了。师叔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自己坦白交代,我可以保证从轻发落你,否则只有将你交给宗门的掌刑长老秉公处置了。”
谭阳额头已冒出了丝丝冷汗,紧张地在脑海里仔细回忆那天事情发生的经过细节,到底是那个环节出的纰漏呢?
“矿长,冤枉啊!”谭阳道,“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师兄的受伤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反而是我救了他……”
“住嘴!还敢狡辩!”刘义气打断道,“谭阳,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别以为李云聪不能说话就是死无对证,我实话告诉你,这次我从宗门带回来的最新消息就是,李云聪已经被宗主和长老们治好了……”
“刘师弟!别再说了!”汪正言及时打断道,“我说过了,给谭阳一个机会,如果他老实交代了,就可以按自首处理,至少能保住一条小命。”
谭阳毕竟年少,加上本来就有几分做贼心虚,这一番话几乎将他的心理防线完全击垮。完了!原来致命疏漏在这里!自己和老王头太相信小叽的能力了,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人能解小叽的毒呢?
短短几个呼吸间,谭阳已是汗流浃背,李云聪既然已醒过来了,自己就是舌头上长出花来,也抵赖不过去了!
看来只能豁出去了,反正即使主动承认了估计也难逃一死,左右是个活不成,不如来他个死不认账!
“哈哈……”谭阳拍着手,放声大笑。
这一招,是他的惯用伎俩,当要说谎之前或者谎言实在扯不下去了的时候,往往就会使出这招杀手锏,一是先笑蒙了对方,二是给自己争取一点思考时间。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大笑的时机、程度、技巧和火候把握,谭阳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果然,汪正言、章四海和刘义气都没让谭阳失望,三人都被谭阳笑得愣住了。
片刻之后,三人莫名其妙地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对视了一眼,章四海皱眉道:“谭阳,你还真有几分不简单,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到底笑什么?”
一切都按谭阳的预期进行,在谭阳笑过之后,绝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先纳闷,后好奇,一定会追问“你笑什么?”这个问题。如果没人问,就好比说相声的没有捧哏,不太好往下继续。
现在,章四海这个捧哏及时出现了。
“我心里高兴,所以笑啊!”
“哦?你有什么可高兴的?”章四海平日不太爱说话,但今天在好奇心的诱导下,捧哏当得相当合格。
谭阳顺嘴胡说道:“李师兄大难不死,我怎能不高兴?对了,他还应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啊!”
……李师兄大难不死!
突然,这句话就像一阵强烈的飓风,将谭阳满满一脑子的迷雾吹开了,拨云见日。
不对!眼前是一个圈套,是一个精心挖好的大坑!
如果李云聪被治好了,那么一切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汪正言和章四海早就直接将自己抓起来严刑拷打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这里浪费口舌。
而且,李云聪当时已经怀疑到老王头,他们第一个抓的应该不是自己,而是老王头,而老王头现在还安安稳稳地在淘米洗菜呢!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如果李云聪已被治好了,直接将他带来和自己对质即可,何必费这么大劲儿?
圈套,又是圈套,好阴险的圈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