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许哲站在门后,眼里流露出一丝难过。
他和赵惜月见面不多,谈不上多少交情。但就仅有的几次接触来看,他一直觉得这姑娘其实还可以。
头一回她为了劝娄丽丽放弃寻短见的念头,自愿让对方打脸。第二回在学校撞见她,她教训了一个对她不甚友好的男生。第三回在大排档,她对朋友有情有义,一直陪到很晚。第四回就昨天,她从小偷那里替自己抢回了钱包。
尽管她有时候做事略冲动,性格不算十全十美,但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姑娘。
可现在他突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表面文章。她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这一面是丑陋和颠覆的。
许哲有点厌恶这样的赵惜月。
可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却又主动把门开了。他想起刚才夹了她的手,觉得有必要问一声。
结果门一开,赵惜月还站在那里,正在揉手指头。那样子有点可怜,许哲觉得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
他就问:“痛吗?”
“有点儿。”
其实更痛的不是这里。可她说不出口。
许哲真不想看到她这副模样,偏偏做不出赶人走的事情,他想看在钱包的份上,还是放她进来吧。
于是他往里让了让:“我屋里有药。”
赵惜月刚才有点气不过。明明是他花钱召她来的,两万块订金都付了,怎么一见面又翻脸?
是觉得熟人不好意思?
当时真有股敲门的冲动。结果这会儿人家放她进去了,她又犹豫了。她看一眼对方,刚洗完澡的男人白得很有味道,湿湿的头发显出几分不羁来,和从前的高傲有一丝区别。
好歹颜值还算高,赵惜月想想咬牙走了进去。
第一次卖给这样的男人,总好过卖给一堆肥肉。她这么安慰自己。
进屋后她低头往里走,没有东张西望。走到沙发边就听许医生在后面道:“坐吧。”
她刚坐下对方的身影就走过她面前,进到里屋去。片刻后他出来,手里真拎了个药箱。
赵惜月原以为他刚才的话不过是借口,想不到他来真的。
许哲在她身边蹲下,拿起她的手认真瞧了瞧,打开药箱取出瓶药膏给她涂上。他工作的时候神情严肃专注,看在赵惜月眼里又成了和从前一样的人。
可刚涂完他立马翻脸,冷冷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赵惜月却不愿走。她抬头看对方:“许先生,做人要有信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花了钱请我来,我现在人来了,你却又要我走,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满意我,当初看照片的时候就不要定我。我现在要是走了,这个损失谁来承担?”
许哲听她一副谈生意的口吻,心里更来气。不自爱的年轻女生,说起这个来竟没一点不自然。
她以为他们现在在谈地皮买卖吗?
他不知道赵惜月说那番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紧张。毕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她说的也是事实。齐娜说了,原本另外有一家出五万要她一晚上,因为看这家出得高才给推了。
现在许医生翻脸不认人,她也不能再回去找人家。
那一刻她完全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交易,就好像在谈一单拍摄任务似的。
她看着对方,眼波清明。
许哲撇开头去,皱眉道:“我没有找过你,我想你是弄错了。”
“应该不会错,许先生是不是因为我是熟人,所以想临时退货?”
“赵小姐,请你自重。”
被人这么说赵惜月有点难过,但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收不回来了:“您别给我说这些,我只知道我收了钱就要办事儿,我有职业道德,也希望您守点诚信。”
“谁叫你来的?”
“戴宏才戴先生,您认识他吗?”
许哲一愣。这个人他认得,是弘逸的员工,他来香港都由他安排,算是这里的一个负责人。
原本许哲在气头上,把赵惜月看成自己送上门的那种。但这会儿他脑子里一个念头认过,觉得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赵惜月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赌对了。戴宏才这个名字是齐娜说的,其实本来她们都不知道是谁在中间拉线,因为两边都有中间人负责谈。
这单生意是齐娜昨天陪人喝酒的时候接的,当时她无意间听到中间人在打电话,提到了这个名字,回头就跟赵惜月说了。
这会儿说出来是走投无路,却不料令事情有了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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