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许哲的车开不进去,停在了门卫那里。
赵惜月看他掏出什么证件给人一瞧,电动门便缓缓开了。
车子绕着校园慢慢往前开,赵惜月就问他后续的情况:“那个人怎么样了,他的手指……”
“接回去了,过段日子就会好。”
“他是什么人?当初出十万雇我的人,就是他吗?”
许哲看她一眼,不答反问:“你还做那种生意吗?”
“没有,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我不是你的客人,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有客人。”
他训起人来很严肃,跟学校教导员似的。赵惜月就想这人怎么这么少年老成,简直无趣死了。
但再无趣也得努力搞好关系。
“嗯,我不会了。但那个人以后还会不会找我麻烦?”
“应该不会,他年纪不大好冲动,受了这次教训后会收敛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晚上别乱跑,乖乖待宿舍里。”
赵惜月有点头疼,感觉两人差了一辈。她年幼失父,不知道她爸教训起人来什么样儿。但许哲这样子真让她觉得跟父亲差不多,就像长辈在教训晚辈。
赵惜月到底还年轻,有点受不了他的唠叨,等车子一开到宿舍门口便赶紧下车,冲他挥手道别:“行了我知道了,叔叔。”
说完这话她冲许哲咯咯一笑,潇洒地摆摆手便进了宿管科大门。留下许哲一人坐在车里,还在琢磨她刚才的话。
她刚刚管他叫什么?叔叔,是嫌他唠叨她吧。
其实许哲自己也有点意外。他虽从小就是个品行端正道德感极强的人,但他一般不跟人废话。他只喜欢做好自己,教育人的事情不归他管。有时候看到不好的事情,他会出手阻止,但一般不说教。
他懒得教他们。
可面对赵惜月,他骨子里就忍不住。总想说她两句,把她从还不算太偏的路上拯救回来。他这是怎么了,同情心泛滥还是闲得无聊,居然开始关爱失足女青年了?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事儿。小的时候他有轻微的自闭症,几乎不说话儿。后来碰到某个小话唠之后,才被带得活泼一些。
那个话唠当真话很多,自打有一回将他从幼儿园的楼梯上推上去后,从此便缠上他了。每天在他耳边唧唧喳喳说无数的话。从今天午餐好不好吃说起,到哪个老师的裙子漂亮,哪个老师的头发太乱。还有隔壁班的谁谁谁请她吃东西,谁又总想掀她的裙子。
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那时候她最喜欢追在他的屁股后头,整天“许哲”“许哲”地叫个没完。有段时间许哲一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头就立马大了。
后来两个人就熟悉了,他就开始“管教”她。她是个过分活泼的女孩子,优越的家庭环境把她养得心无城府,单纯得冒傻气儿。有时候有些举止不合适,许哲就会纠正她。
比如夏天的时候她会旁若无人在他面前脱裙子,许哲总要先一步拦下来,只防她露出带猪尾巴的小内/裤。有时候正说着话呢,她就凑过来亲他,哪哪儿都亲,亲完了还说:“许哲,你好香好甜哦,我真喜欢亲你。”
他又不是水蜜桃!
每次她有这种类似女色/狼的不合宜举动时,许哲就会纠正她:“你是女孩子,要矜持。”
她就一脸苦恼地问:“什么是矜持?许哲,你为什么总说很难的词,我都听不懂。”
于是他只能耐着性子解释:“就是叫你要知道害羞,在男孩子面前不可以这么做。”
“可是我喜欢你呀,喜欢你就要表示,不然你怎么会知道呢?”
许哲无奈地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那你说就好了,不要做动作。”
“可是你真的好香好甜。”
许哲从小就是个智商超群的孩子,自认为没什么是搞不定的。可是碰上那个小话唠后他就投降了。果然这世上没有人是万能的,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或是事儿,是让你感到苦手的。
那时候的许哲不像现在是个富二代,曾经的他就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而她却不一样,典型的白富美。虽说那时候还太小,白和富是有的,美嘛就不好说了。但他们两人就好比现实版的公主与平民,本不该有什么交集。
可她就是喜欢粘着他,久而久之许哲也对她越来越上心,关心她爱护她甚至教育她,对他来说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除了她,没有人能让他再这么操心过。
可如今他是怎么了,一个平淡无奇的赵惜月,竟打破了他坚持了十几年的原则。
可她明明不是她。<!--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