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孩子可就……”靳雪悉说着,眩然欲泣。
她这些话,说着不是紧要的事情,可看江君亮不顾她还在昏迷中就赶来守着她醒来的样子,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稳了稳心绪,蓝景伊不挣扎了,她任由靳雪悉拥着她,只轻轻问道:“你告诉我,他来找我什么事情?江氏怎么了?”
蓝景伊的声音低低的,再配合她脸上洋溢着的温温的笑意,那就仿佛是在催眠一样,催着靳雪悉不由自主的道:“是姐夫立的遗嘱,若他有不测,江氏的第一继承人便是江君亮,不过,继承归继承,江氏的执行总裁虽是他,不过他每决定一项重大事情,除非你愿意再盖了章,否则,就不予通过。”
“你胡说,倾倾不会把江氏给江君亮的。”她虽然知道江君越曾经很不忍对这个堂弟动手,可也知道江氏那么大的责任绝对不能落在这个不肖子弟的手上,与江君亮相比,江君剑还更适合些。
“蓝姐姐,这个……”
靳雪悉还想要继续说明,就被医生和护士推到病房门口的江君亮打断笑道,“嫂子,我这有大哥的亲笔遗书,不过是复印件,不如,你拿去好好的钻研一下好了,老子我不奉陪了,哼,你等着,江氏只能是我江君亮的,我早就说过,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随即,那张纸便被他飞了过来,轻飘飘的落下时,不偏不倚,就落在她的手中。
一张纸是不可能被甩飞过来的,那太轻。
落在她手中的也不是平平常常的一张纸,而是,一驾纸飞机。
能把别人的遗书折成纸飞机飞过来,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江君亮才会做出这么不严肃的事情了。
黑白色的纸飞机,白的是纸质,黑的是字的颜色。
蓝景伊轻轻展开,一层一层,直至整驾飞机被变成了一张纸,她才徐徐的坐回到床上,再不坐下去,她怕她会再度晕倒过去。
“蓝姐姐,滚针了,你先躺好,让护士处理一下再看,好吗?”靳雪悉流泪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劝道。
“好。”滚血了的手先是落在了小腹上,那里微微的凸起让她放下了心,这才递给赶到的护士,由着护士去处理,而她则是以另一手拿着那张被折了很多道的白纸,静静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景伊吾妻:
看到这份遗嘱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几天,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那预感催促着我立下了这份遗嘱,若是侥幸能活着,那便权当是一张废纸,折一驾纸飞机给沁沁壮壮玩,若是我真走了,景伊,我便把江氏交给你了。
可你,毕竟不是江家的人,我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把江氏的继承人定为江君亮。
我这样做,只为江氏是江氏,但是,即便他有了权力,他所决定的事情没有你盖章便不能生效。
我查过了,从前的事是我们误会了君亮,他并没有真正的去害爷爷,只是碰巧遇到爷爷心脏病发不治而亡罢了,再有江氏之前发生的一切,一半是他的责任,一半也是我的责任,所以,不能都归到他的头上,他还年轻,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
蓝景伊不看了。
她不信这是江君越写的。
狗屁。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江君越了。
即便最末端的确签了他的名字她也不信。
死都不信。
歪头看过去,手背上原来的血已经处理好了,输液的针也重新扎上了。
蓝景伊抬起那只手,不声不响,一下一下的撕着那张复印的遗嘱。
只要她不愿意,江君亮就永远也别想名正言顺的打理江氏,除非她死了。
想到这最后三个字,她浑身一个激棂,这会不会让江君亮再起一个加害她的念头呢?
他从前可是没少打她的主意呢。
撕碎的纸屑一片片的洒在被单上,扬扬洒洒,洒洒扬扬,最后一条落下的时候,她的目光再度筛落过病房里的每一个人。
最后,停留在了蓝晴的身上,“妈,我只是受了打击而已,我没事,你回去照顾沁沁壮壮,把他们照顾好了就是照顾我了。”
“景伊……”蓝晴一脸悲伤。
“去吧,有雪悉照顾我,你放心吧,嗯,一会儿我会叫上雪凤,她也会照顾我的。”
“好……好吧。”蓝晴是识大体的,知道她不放心两孩子,便应了离开了。
蓝景伊微顿了顿,她好累,可是再累也不能再倒下了,目光转而移到靳雪悉的脸上,“雪悉,叫青扬守着别墅,我不许任何人打沁沁壮壮和我妈的主意,他们必须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