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贼子,竟然敢反咬一口,真是岂有此理!”
玉珥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不可思议的话:“贼子?本宫?”
江直在马上,将长剑指着她,大声道:“不是你,难道是我么?你伙同席白川等人,身为陇西道钦差却秘密潜逃回京,闯宫刺杀陛下,意图篡位!”
玉珥瞪圆了眼睛,不禁连连夸奖:“啧啧啧,没想到啊,你一介武夫,竟然还这般能黑白颠倒,你简直就是赵高再世啊。”
江直像是完全听不懂她的讽刺,继续指鹿为马:“哼!如今我等正义之士前来救驾,你若识趣,便束手就擒,免得血溅当场!”
“说得好像本宫束手就擒就不用血溅当场似的,本宫来猜猜,你们将禁卫军都引开,里应外合直击养心殿,必定是没打算留我们活口吧?没准,还没打算留陛下吧?”玉珥一语道破他们的诡计,“本宫死了,陛下也死了,到时候他孟杜衡就能对外说是本宫杀了陛下,而我的死,便是顺理成章。”
玉珥往台阶下张望,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想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她疑惑道:“唔,这么一场稳操胜券的局,孟杜衡怎么没出现?他不想来亲眼见证他的梦想成真吗?”
“此事与安王爷无关。”江直眯起眼说道。
“无关啊?唔,也对,这时候他应该不出现才是上策,等你这边处理好了,再去把人拥戴出来,这样的名声会更好听,甚至不会有人怀疑他弑父杀妹。”玉珥低笑着,其中含着满满的嘲讽。
江直终于不耐烦继续和她说话,呵斥道:“废话少说,快快束手就擒。”
“且慢且慢,左右本宫都跑不掉了,不如将孟杜衡叫出来,我有些事情想问他,也好让我死得瞑目啊。”玉珥揣着手,极北之地自然也要比陇西道要冷的,她在这六月,也要穿上加绒的锦袍,揣着手才不觉得冷,她微笑道,“反正在场都是你的人,只要你们不说他出现过,谁能知道呢?”
就在这时候,台阶下黑压压的叛军中忽然分开一条道,一个人徐徐走来,声音不疾不徐,慢悠悠道:“五妹真是临危不乱,难怪父皇那么喜欢你。”
玉珥看着他那一身铠甲,心中冷笑连连,但面上却是十分和善地呵呵一笑,十分谦虚道:“妹妹我这可不是临危不乱,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孟杜衡很随意地靠着白玉扶手,神情慵懒:“你想问我什么?”
玉珥笑道:“反正今日妹妹我也要死了,好歹追查了几个月,有些事不得个答案,妹妹我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啊。”
“妹妹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从画骨香案到女尸案,从瘟疫案到屯兵案,顺国的四大家族被你对斗动了两个,南海的三个鳌头你也悉数全歼,你竟然还有不明白的,呵呵,呵呵!”
说起来这气氛也真是古怪,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在这种你死我活的关头,既然开口一个‘妹妹我’闭口一个‘妹妹你’,套起了亲情,若不是都知晓这两人的脾性,没准会有人以为,玉珥是贪生怕死,企图打亲情牌求得一命。
玉珥叹了口气,惆怅道:“没办法,你知道,妹妹我又不曾学过这类学问,门路都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自然有些地方是没弄明白的。”
“好,你说。”孟杜衡似乎真是打算了却她的遗愿,竟然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