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气’便是草原,言下之意就是玉珥的到来,损了他们草原的动脉,这才有了这场数十年一遇的地震。
草原百姓碍于天威他们不敢直接冒犯,但看着他们一行的眼神却充斥着不善,甚至见了玉珥也不下跪行礼,萧何呵斥一声:“放肆!来人,去将那个狗胆包天,诬蔑陛下的混账抓下来!”
“是!”身后士兵才往前走了一步,草原百姓立即自发挡在士兵们面前,士兵立即长剑出鞘,他们这才齐刷刷地跪下:“陛下饶命啊,那是我们草原的象师,抓了我们的象师,长生天会降罪草原的啊!”
玉珥微微抿唇,轻轻一抬手,士兵们刀尖入鞘,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象师:“你自己下来同朕说说,长生天都告诉你些什么。”
象师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也难为他刚才在祭祀时又蹦又跳,他被人扶着从高台上下来,左手按着右边胸口,冲她躬了躬身行了个礼,玉珥似笑非笑:“说说,朕怎么霍乱草原了?”
他的声音沙哑,偶尔低沉偶尔阴柔,分不清男女:“陛下真龙天子,龙啸九天,苍鹰低伏,草原福薄,承载不了陛下的龙息。”
玉珥拢了拢披风:“哦,这么说,只要朕离开草原,草原便不会有地震?那如若朕离开后,草原依旧地震了呢??”
象师一时沉默,玉珥冷冷一笑:“你不是能通天吗?那你倒是去问问,朕离开草原后,草原还是否会地震?”
“陛下为难草民了,天象瞬息万变,草民一介凡人,能窥得一二已是莫大荣幸,又怎么能再三道破天机?”
“朕就为难你怎么了?”
象师脸色一僵,一时无言以对,又沉默了。
长乐靠着一根柱子,笑着摇摇头,心想越来越坏了。
这时,孟涟漪被人搀扶着扑过来,跪倒在她的脚边:“陛下,陛下,我们草原信奉长生天,象师说的话,对我们草原百姓来说就是天意,天意留不得陛下,还请陛下怜悯,莫要为难。”
玉珥怎么会看不出这是孟涟漪的手法,这种借由神明之说控制民心的手段,当初在南川江鲛神一案上她见过不少,如今看来只觉得幼稚和可笑,她微微垂眸睨着她:“这场祭祀,长姐主办的吧?动作到是挺快的,昨晚朕走好,你就开始安排了吧?”
“陛下,冒犯天颜并非本意,是在是天意如此,陛下如若要追究,那就请降罪臣妾一人即可,与象师和他人无关。”孟涟漪深深伏地,将一个为了百姓奋不顾身,一力承担所有追责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人心本来就护短,他们草原百姓自然偏袒他们草原的人,再加上孟涟漪这一出,此时此刻,在草原百姓眼里,孟涟漪早就成了他们心目中最伟大的人,如若她真敢降罪她,那就等于是和整个草原为敌,如今的情况,她又怎么能再给自己招惹民怨?想来孟涟漪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真没看出,她的长姐,竟然也如此能算计。
玉珥一笑,蹲下去和她对视:“所以,你是希望朕离开草原?”
孟涟漪道:“求陛下怜悯生灵。”
“这是长生天的意思,还是长姐你的意思?”
孟涟漪眼神微动,玉珥冷笑一声,倏地站起来:“既然是长生天的意思,朕也不好强人所难,吩咐大军启程,退出草原。”
长熙元年七月初,王军再次退出草原,前往闽东道青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