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知秋伺候阮酥服过药,又要去屋外打水给她洗漱,却被阮酥阻止了。
“不忙,再等一会。”
知秋不禁奇怪,平日这个时候,阮酥早该睡下了,怎么今日双目炯炯,似笑非笑地望着屋外,似乎在等待什么。
发觉知秋的注视,阮酥回头一笑。
“知秋,你看,就要下雨了。”
知秋越发奇怪,笑道。
“小姐说笑呢?这好端端的大晴天,怎么会下雨呢?”
话音刚落,院子里便吵嚷了起来,阮酥眸子里光芒闪动,站了起来。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阮府的大厅里,到处是人,各屋的主子被来了,一脸惊诧地看着扑在万氏怀里嘤嘤哭泣的阮絮,以及祁澈面色紫涨的祁澈。
阮酥柔声问身边那个侍酒的丫鬟。
“怎么回事?”
丫鬟悄声掩嘴回道。
“回大小姐,方才五皇子看戏时,盯着闻凤班的名角绿珠多看了几眼,少爷马上会意,马上悄悄和五皇子说了几句什么,五皇子便自称不胜酒力,到客房休息,随后绿珠也跟着下台了,听说少爷和五皇子在外也常常如此安排,原本没有什么,可谁知戏才唱了一会,二小姐竟衣衫不整地跑进来要少爷给她个交代,后头跟着惊慌失措的五皇子……据说,是五皇子走错了房,把二小姐当成了绿珠……”
阮酥笑了,这种主意,想也不用想,必是万氏出的,难为父亲堂堂一介朝廷重臣,居然同意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阮家真是没什么希望了。
可惜他们太不了解祁澈了,此人前世和印墨寒惺惺相惜,两人皆是城府极深之人,无论心里多么不甘愿,他都能忍痛放弃心爱的清平,转而向厌恶的自己求婚,被拒后依旧和颜悦色,这种可怕的角色,就算今日被迫妥协收了阮絮,将来等他羽翼丰满之时,想起今日之辱,必然将阮家斩草除根。
阮絮看到祖母、父亲等人全部到齐,与母亲暗换了一个眼色,猛地挣脱万氏怀抱一头向柱子上撞去,吓得梁太君连忙命人拉住。
阮絮一面假意挣扎,一面呜呜地哭着。
“老夫人成全了孙女吧!发生这种事,我如今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不如干干净净地去,父亲母亲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梁太君也没料到发生这种事,若是个丫鬟还罢了,可被祁澈酒后占了便宜的,却是阮府的嫡出小姐,这怎么可能装作没发生,她不好斥责祁澈,只能拿孙子出气,举起龙头拐杖就往阮琦身上招呼。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谁让你教唆五皇子与戏子厮混的!现在好了,毁了自己妹妹的清白,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承担?”
阮琦早就知道如此,但为了妹妹的亲事,也只好牺牲一下,挨了梁太君重重几下,跪地道。
“祖母息怒,都是孙子的错!如今妹妹这样,已是嫁不出去了,她去出家当姑子,我便出家当和尚陪着妹妹!”
梁太君一怔,没想到阮琦竟说出这样的话,万氏赶紧趁热打铁,扑上去护住儿子哭道。
“我的儿啊!你们都去了,为娘将来还能指靠谁?”
阮风亭似很头疼,为难地看向祁澈。
“五皇子,这……”
他故意不将话说完,意思便是等祁澈表态了。
祁澈此时脸色青白,但他早就冷静了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掉进了阮家的圈套里,如果是一个月前,他虽打心底看不上阮絮,但她还是那个备受娇宠的名门闺秀,他是很乐意与阮家结亲的,可是现在,眼前这个女人,名声狼藉,品格低劣,他堂堂的皇子,怎会甘心接受她?
说到底,阮风亭也是看中了他势单力暴,才敢如此设计他,他隐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暗暗发誓,待自己登上高位的那天,眼前这些曾看不起他,随意拿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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