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在夕阳的光辉下显得华彩奕奕。
河面上的风吹起她的裙裾,她低头掩唇,似乎咳嗽了几声。
陈文义的心在见到她身影的那一刻,总算放回了胸腔之中。
只见她在船的甲板上转了两圈,身边搬运行李的人看着她都呆住了。
“这衣裳真好看啊。”
陈文心笑着对柳岚道:“谢谢柳大哥,我真喜欢。”
她的面色还有些苍白,被这衣裳映得恰到好处的红润。
柳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喜欢就好。站站就回去罢,外头风大。”
陈文心愣了一下,以为他是怕自己站在外头暴露行踪,不禁有些歉意,“是我考虑不周全了,我先回船舱里去。”
她的面色从欢喜忽然变得有些惊慌,柳岚便知她是误会了。
他确实是担心陈文心受了风着凉,而不是误以为她有意到外头来,想暴露他们的行踪。
她是不过是个爱美的少女,得了一件好看的新衣裳,想到日头底下照照罢了。
他忙阻止道:“别,你再站一会儿吧,走动走动对你的病也有好处。”
陈文心对他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河道旁的树林中,陈文义静静地等待着夜幕降临。
他对所有的兵士反反复复吩咐了好几遍,那个穿红衣的女子是勤嫔娘娘,绝对不能伤到她。
哪怕会因此抓不住逆贼,也决不能伤害她一根毫毛。
他这样反复地吩咐,和平时的冷静果断完全不同。
除了余杰之外,少有人明白为什么。
余杰自然明白,他明白自家将军对勤嫔娘娘是何等的兄妹情深。
那女子绝色倾城,聪慧明媚,柔善可人。
她配得起自家将军,为她而失了向来的风度。
待天色刷黑,两辆马车并几只快马被牵到了河边。
那艘原本停在河道中的船,终于缓缓地靠了岸。
船上的人开始搬运行李,把许多木箱子抬上了马车。
“陈姑娘,上马车罢。”
东西都搬运好了,柳岚请陈文心上马车,她却面色一红,没有理会他。
她转身找红柳,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红柳给了她一个会意的眼神。
“大哥,我们去那边说句话儿,你先等会儿。”
柳岚一开始还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说句话儿要到树林里去说。
二爷见他一脸迷惑,凑到他耳边道:“一看你就没碰过女人,女人说什么更衣啊说话啊,那都是解手的意思!”
柳岚有些尴尬,忙道:“你们去罢,我们等着。”
他们有马,陈文心不可能笨到想逃跑。
就算她真的想逃跑,也跑不远的。
陈文心便拉着红柳往林子里走。
红柳是南明安插在青楼之中的一颗棋,她擅长的是琵琶,并不会武功。
这一点,是陈文心和红柳的接触中渐渐观察出来的。
方才柳岚回来的时候,说似乎有人跟踪他,不过已经被他杀了。
她就知道,皇上和陈文义一定是注意到了那件衣裳,也注意到了这个珍珠商人。
她确信,跟踪报信的人,绝对不会轻易被柳岚所杀。
如果真的那么轻易就被柳岚杀了,只能说明,跟踪的人不止一拨。
被杀的那一拨,不过是用来使柳岚放松警惕的罢了。
这处偏僻的河道两面都是树林,虽然很难被人发现,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一旦有人发现他们,埋伏在树林里,他们很难能够发现。
她深信,此刻陈文义一定带着兵士,正埋伏在树林之中。
陈文心拉着红柳往林子深处走,红柳只以为她是贵族少女,脸皮子薄,所以想走得远些。
这里,是不是也太远了?
红柳狐疑地回头一看,她的大哥离她足有百步远,自己又不会武功,万一……
一道忽如其来的掌风劈在她脖颈上,她眼前一黑,便晕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陈文心也被拉到了地上。
“嘘——”
拉她的人正是陈文义,他以手掩口,示意她噤声。
这里林木、草丛密集,人只要矮下身来,河边的人是绝对看不见的。
“二哥,二哥……”
陈文心满腹委屈,见着他都化作了泣不成声。
“乖,二哥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且看着,二哥把那些人抓住给你出气!”
陈文义并没有离开,只是对着埋伏的兵士做了一个手势。
河边众人正狐疑为什么陈文心和红柳去了那么久,柳岚忽然想起下午跟踪自己的人,惊觉不妙。
恐怕,陈文心这是在变相给救她的人传信!
于此同时,树林中潜伏的兵士一跃而去,趁着他们不备,突发袭击。
刀剑鸣,厮杀起,血腥生。
陈文义以手挡住了她的双眼。
“别看,杀人的事交给我,你只须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