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给我念念上面写的什么?”他说道。
小伙计一看这人既不是抓药又不是问诊。哪里理他。
“我忙着呢,要看文书,去街上找文书去。”他不耐烦的说道,伸手往外指了指。
“让你看你就看!怎么医者相护啊!”栓子哪里会有好脾气,顿时瞪眼喝道,“快给我看这千金堂写的什么?”
小伙计被吓的一个哆嗦,这也引得四周的人注意,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走过来,从栓子手里接过这张纸。
“你说这是千金堂给你写的?”他问道。
小伙计喊了声掌柜的。中年人冲他摆摆手,小伙计忙跑开了。
栓子打量这人一眼,见他穿戴,知道是这药铺的掌柜,便点头把事情说了。
中年人已经看完了这张文书,面上露出惊讶又不屑的笑。
“真是荒唐。哪能让人签这种生死文书。”他摇头说道。
一见他摇头,栓子顿时慌了。
“写的什么?”他忙忙问道。
“这上写的意思是,你们的亲人交予他们,生死有命,与他们千金堂无关,这怎么能无关呢?治病救人。治好了有关,治不好就无关了?真是…。”中年人抖着纸一脸不满的说道。一面看栓子,见这男人带着一股了蛮气,不由嘴边浮起一丝笑,“你的家人在千金堂救治?”
栓子点头,忙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甚至包括第一个大夫的话。
中年人眼睛眯起来,待听到栓子说棺材仔也来了。他猛地瞪大眼。
“什么?”他惊呼道,但旋即又停下。点了点头,“果然果然”
却又不说话了。
这一声惊叫几声果然,让栓子更加慌了。
“掌柜的,怎么了?”他问道。
中年人摇头叹息,带着几分怜悯看着他。
“年轻人,回去准备后事吧。”他低声说道。
栓子顿时呆了。
“可是,可是那大夫说有几分治好的把握”他喊道。
中年人神秘一笑,看了看外边,拉着这栓子走近墙角,压低声音。
“傻小子,你知道棺材仔是做什么的吗?”他低声说道。
“看义庄的。”栓子答道。
“除此之外,他还干些别的。”中年人压低声音,“这个,只有我们当大夫的知道,他还玩人的尸体,用刀子割开,查看内脏…”
栓子顿时瞪大了眼,一口气没上来。
“这个我们也不瞒你了,好些大夫都会去他那里买尸体,通过研究尸体查看内脏来练习医术,我看你是习武之人,那么你知道武艺怎么才能精进吗?”中年人接着低声说道。
栓子点点头。
“多练”他呆呆说道。
“没错。”中年人拍了下他的肩头,看他的视线同情又哀怜,“千金堂的能给人开腹,你觉得是怎么练出来的?”
栓子呆呆的立在原地,然后发出一声嚎叫,转身冲了出去。
这声嚎叫吓得中年人也抖了抖,但很快恢复了,露出高兴的笑。
他伸手从袖口里摸出一封信,晃了晃又带着几分得意塞回去。
“有热闹瞧喽。”他自言自语,然后哼着小曲晃悠悠的走开了。
而此时的千金堂里,手术人员消毒完毕迈进手术室。
这是大家第二次踏入,但紧张依旧,毕竟上一次是小孩子口鼻部位,这一次可是成年人,而且还是胸口,光看着摆在架子上的锤子剪子锯就够吓人的。
“麻醉完毕。”刘普成说道。
齐悦点点头,站到了自己的位置,看她站好,棺材仔也站了过去,上一次他已经被交待过自己的位置,阿如推动器械,张同胡三抖开单子用夹子固定。
“现在进行紧急开胸手术,准备开胸。”齐悦说道,一面伸手。
阿如将手术刀准确的放到她手里。
齐悦执刀,从胸正中加左颈横切口,血渐渐的渗了出来,棺材仔夹起纱布擦拭。
手术室内只听急促的呼吸声。
手术室外,弟子们也在观测,当看到齐悦拿起锯子在病人的胸口开始锯动时,所有人都闭上眼,胆小的死死的用手掩住嘴,避免叫声出来。
旁边胡三张同已经到了极限,一个勉强牵拉,一个则手脚发抖,手术记录纸上的字不断的变形。
“血液回收了。”刘普成拿过从虹吸中流出的血,阿如接过瓷瓶,放在架子上,旁边是已经准备好的注射器,针头,以及那仅存的原本是一根如今已经成了三根的塑胶管。
“纵膈张力很高…”齐悦说道,以便胡三记录。
棺材仔认真的看着打开的胸腔。
“这里有淤血!”他说道。
齐悦点点头。
“这是胸腺,这是纵膈血肿从上纵隔向下”齐悦说道,一面手逐一摸过,“累及双侧纵膈胸膜…这是左无名静脉…后侧…”
她说着,猛地停下手。
“找到了,血肿在这里。”她高兴的喊道,将手伸出来,“现在切开切开纤维包膜,消除血凝块…”
阿如递上手术刀,齐悦伸了进去,血就在此时猛地涌出来,鲜红刺目,瞬时充满视线。
“啊!”
惊叫声顿时在室内响起,就连站得近的棺材仔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不是静脉出血,是动脉!
齐悦瞬时脑子轰的一声,汗毛倒竖,后背一层冷汗唰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