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厮杀声震天。
死伤从来不是将官们注意的事,他们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但乔明华和周茂春没有,其他的军医也都停下来。
他们还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不是忘了自己的工作,而是完全帮不上忙,甚至还隐隐觉得是在添乱。
看看这些大夫,看看他们互相的配合多么的流畅,就好像完美无瑕的珠链,自己如果加入的话,就好像破坏了这个美感。
少了他们,这些救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随着战事的进行,伤者越来越多,但这些大夫的救治却始终没有混乱停滞。
真是让人震惊又惭愧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
这些大夫敢上战场就已经让人震惊了!竟然还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们就这样呆呆的站着,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怎么想了。
伤员不断的被初步包扎然后抬下去。
一个伤兵被长枪穿透了腿,这要是搁在乔明华等人手里,便不会再理会了,当然他们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得。
但伴着咔咔几声,身穿白衣,不,此时已经不能算是白衣了,而是染满了血以及泥土的花衣的大夫剪断了长枪枪杆,又是那种止血带捆绑,系上了红布条,便飞速的离开了。
身后的来回奔波的担架涌上来一批,抬起此人就向后方冲去。
一个身影猛地也追了上去。
让大夫们回过神。
“大人”他们忍不住喊道。
乔明华听不到别的,只是看着这个担架,死死盯着这个伤兵。
怎么救?
真的能救吗?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大家都在奔跑,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交流介绍伤兵的情况,各自却心领神会的进入不同的营帐。
乔明华看了眼,面前这个营帐是标有红色大字的,相比于旁边两个,这里的伤兵少一些。
担架进去了,屋子里两张qiguài的高高的床,都躺着伤兵。
“移床!”齐悦喊道。
伴着一二三的声音,一张床上的伤兵被四人撑着白色的单子移到了担架上,他们脚步不停的冲了出去。
乔明华侧身让开,看着这个伤兵头脸被层层的白布裹住。胳膊上扎入了一个qiguài的管子,而管子的另一头接着一个瓷瓶,被其中一个辅兵举着,他们冲出去奔向一旁的屋子里去了。
刷拉的声音让乔明华又转过视线,见那个常陪着齐娘子的丫头将一个白单子铺在了空出的床上。
担架上那个刺穿大腿的伤兵被抬了上去。
这期间甚至没有人说过一句话。每一个人都好像心有灵犀,每一个动作都配合的天衣无缝。
行云流水
乔明华再次闪过这个词。他看着这里。那个女人并没有过来,而是还在另一个伤兵床前低头忙碌,手里qiguài的剪子,以及针线,在那伤兵的胸口前飞针走线。
只有她一个人吗?
所以根本就救不过来吧
乔明华的视线又看向这个刚被放到床上的伤兵,那个丫头正用剪刀剪去他的衣物。然后拿起一个qiguài的工具,将明晃晃的针尖刺入了那伤兵的大腿。
针灸吗?
但那黄色的yèti怎么消失了?
做完这个,阿如开始用大量的水,高浓度酒反复的冲洗这个伤兵大腿的伤口。身上的任何一个伤口,大团大团的白棉花很快就变成血色在地上堆积。
一个辅兵飞快的将那些污染的棉团装进一个袋子里。
这个也就是为什么这里看上去那么整洁的缘故吗?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顾着这个?!
乔明华震惊的瞪大眼。
“移床!”
这边那女人又喊了声,四周始终站立的四个辅兵亦如方才那边将这张床上的伤兵移上担架,向门外冲去。
于此同时在外排队的担架便进来了。
那女人飞快的褪下手上戴着高至手肘的鹿皮手套,转身在一旁的一个瓮里将手涮了下,从其上的架子上抽出手套戴上,就站定了到了这一边的伤兵前。
这一溜的动作一气呵成,东西的摆放已经熟到不能再熟,每一个部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随着齐悦的站过来。
这边新进来的担架上的伤兵便被放到了刚空出的床上,那个丫头便又开始了方才的动作,剪开衣裳,刺入qiguài的针头,清洗伤口。
快!快!快的眼花缭乱!
乔明华只觉得要窒息,他的视线再次看向齐悦。
齐悦正在剪开那伤兵大腿的伤口,她一个人,牵引拉拽,飞针走线,有汗水密密麻麻的滴下来,乔明华看到只是眨了眨眼,双手稳稳的操持器械,一动不动。
这个伤太重了!根本就不可能救治!一旦拔出长枪,必然大出血而亡,不拔出也必然要慢慢的死去!
这个女人!她难道能…
乔明华的念头才闪过,就见眼前的女人慢慢的拔出了从大腿下方拔出了枪头,他的呼吸不由一滞。
没有大出血…
那女人已经开始飞针走线。
那血肉翻飞的肌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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