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
齐悦笑着推着他一路走开了。
七月初,天气依旧燥热,两个太监抬着一筐蜡烛走进宁秀宫,衣服都湿透了。
“这些够不够?”他们问道。
两个宫女看了眼点点头。
“先凑合用吧。”她们说道。
“怎么太后晚上还是不能睡吗?”太监忍不住低声问道。
两个宫女点点头。
“必须点着灯,还得好些人陪着。”她们也是低声说道。
太监们面色惊讶。
“这已经是第九天了,这样熬着可怎么行?找个太医给看看”他们说道。
两个宫女忙冲他们嘘声。
“别在这里提太医。”她们忙喝止道。一面摆手,“快走快走。”
两个太监忙忙的缩头转身走了。
宫女抬起筐进去了。
太后躺在床上,似睡非睡,一个女官在面前正低声说话。
“亲眼看见了,在屋子里走呢。”她说道。
太后睁开眼。
“自己走?”她问道。
“两个人搀着。”女官忙说道。
太后吐了口气神情又变得哀哀。
“那是故意做给你看的吧。”她说道,“听你说的,鹏儿这些日子被吓傻了,呆呆的也不敢说也不说哭,还不是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女官忙低声安慰。
“貌似,真的好多了。”她说道。想到在那边听到的话,“说今日就能拆拆线了。”
“拆线是什么?”太后不解问道。
这个女官知道,她当时多听了两句。
“就是缝住伤口的线拆开抽出来。”她忙答道,一面伸手比划一下。
太后看着她,伤口。缝住,线。刀子….
她伸手扶住胸口。扭头对着一旁的白瓷痰盂干呕。
屋子里的人又紧张的忙乱起来。
正乱着外边通秉巨鹿王来了。
“快宣,快宣。”太后扶着胸口喊道。
伴着这声话,一个身材高瘦年约五十左右的男人进来了,他穿着简单的玉色宽袖儒衫,头上戴的不是冠,而是一块儒巾。形容清秀,文质彬彬,半点不像如今粮仓巨富的巨鹿王爷,而像是个教书先生。
巨鹿王进门迎头相拜。
“承蒙太后照料鹏儿….”他颤声说道。
太后打断他。
“哀家当不上。当不上。”她亦是喊道,眼中含泪,“你去看过鹏儿了没?”
巨鹿王摇头。
“鹏儿让陛下和太后受惊了,臣先来请罪”他说道,再次大礼参拜。
“快别拜了,哀家心里受不起。”太后说道,一面用帕子拭泪,“你快去看看吧,你快去看看吧,鹏儿是生是死哀家都不知道啊。”
巨鹿王面色惊愕的抬起头。
什么?
“师父没在?”安老大夫问道,看着阿如以及两个弟子端着摆满刀剪瓷瓶等等器具的盘子。
“周老大人拉她说了几句话,好象是说陈夫人有什么事,娘子就急忙走了。”阿如点点头说道。
安老大夫点点头,面带几分忧色。
“安老大夫别怕。”阿如含笑说道,“拆线很简单的,我们都会的。”
安老大夫笑了,摇头。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师父。”他说道,“师父最近看起来总是心不在焉的,精神也不好。”
阿如笑了。
“那是因为犯了相思病。”她压低声音说道。
安老大夫这才恍然摇头笑了,转动轮椅和阿如等人一起进了病房。
正如阿如所说,他们做这个很熟练。
看着最后一根线抽出来,安老大夫忍不住凑近几分看那伤口。
“这局部麻醉药真厉害。”他一面说道,一面感叹。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们什么人?这里不能进”
“滚开!”
伴着这声呼喝,有人一脚踹开屋门。
屋里的人吓了一跳,一直木木的司马小王爷猛地精神了,他看向门边,看着那个出现在门口的高瘦男人。
“父王啊!救救孩儿啊!”他嘶声喊道。
伴着喊他挣扎起身。
巨鹿王一眼看到安老大夫,儒雅清秀的脸上浮现阴翳。
“老东西,又是你!”他阴沉声道。
安老大夫看着他,面色虽然没有变化,但呼吸微微乱。
“王爷,我们是在给小王爷治病”他说道。
话音未落,阿如忽地尖叫一声,手里尚未放下的刀剪啪嗒落地。
“裂开了裂开了!”她喊道。
什么裂开了?
众人忙看去,只见尚裸露的司马小王爷的腹部,那愈合期的狰狞伤口绽开来,花花绿绿的肠管从中涌了出来。
屋子里顿时惊叫声四起,司马小王爷正半坐,闻声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腹部,这是他这些日子来第一次看自己的肚子….
原来肠子是这样的啊…
司马小王爷的眼一翻,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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