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自信满满,见云浅月趴在车辕上不动,对她招手,“还坐在车上做什么?走,我们进去!弱美人呢?怎么半天没出声?”
“他在抽疯呢!别理他!”云浅月抬脚就下车,她刚迈出一只脚,忽然后面一只手将她扒拉了回来。她一个不稳,惊呼一声,栽回了马车上,摔了个四仰八叉,后背传来微微的疼痛。她气恼地瞪着容景,“你拽我做什么?”
容景不看她,缓缓探身,慢悠悠下了马车。他脚落地,温和的声音传来,“抽疯了!”
云浅月顿时气血翻涌,本来已经起来的身子又栽了回去。
夜轻染哈哈大笑,“小丫头,我就说这个弱美人是披着羊皮的狼,你看,吃亏了吧?”
容景不冷不热地瞥了夜轻染一眼,“弦歌也参加武状元大会,你确定碎雪是你的?”
“好你个容景,故意和本小王过不去是不是?”夜轻染脸顿时一黑,随即又张扬地大笑,“弱美人,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本小王这些天已经想出破解那招的招数了,你那招再也奈何不了我了。哈哈哈……”
“即便如此,你也不一定赢。”容景不以为然,回头对云浅月不客气地催促:“车板上长了芙蓉烧鱼吗?让你这么不想起来?”
云浅月腾地坐起身,一把挑开车帘跳下了车,恨恨地道:“没长芙蓉烧鱼,我看到长了一车的黑蘑菇,正想着都给它拔下来呢!”
容景挑眉,“我身上也长了黑蘑菇,你要不要也帮我拔下来?”
“我怕将我的手毒烂了,就在你身上留着吧!”云浅月用力地拍了两下身上的衣服。
容景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不再接话,转头看向前方。
云浅月也看向前方,只见前面不远处是一处三丈高的围墙围起的园子,门前是一副巨大的牌匾,牌匾上写着“校场”二字。门口有人在核查进入者的身份,围墙外驻扎了手握钩戟长矛的士兵,将这一处校场守得固若金汤。
她移开视线,只见不远处早已经停了不少车辆马匹,都是清一色的年轻男子,最小的大约十几岁,最大的也就三十出头。她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便收回视线。
“走,我们进去!”夜轻染回头对云浅月和容景道。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还没停下,只听到夜天倾的声音响起,“本太子本来顺路去云王府要接上月妹妹一同来,没想到景世子先一步接了月妹妹。看来这些时日景世子和月妹妹一个教一个学,感情是极为好了?”
云浅月恍若未闻,继续向前走去。
容景停住脚步,看向夜天倾,淡淡一笑,“她顽皮不听管教,景的戒尺日日打在她手上,如何会感情极好?太子殿下莫要夸她了,她就是纨绔不化,如何教导也成不了大才。感情极好自然谈不上,她如今恨不得杀了我还差不多。”
云浅月脚步一顿,想着:这丫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他的戒尺何时日日打在她手上了?她在他的书房被关了半个月,连他个鬼影子都没见到,这也叫教?不过他有一句话说对了,她和他感情好个屁,她当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若是夜天倾在她心里是第一讨厌的人,容景当之无愧排在第二。
“哦?”夜天倾一怔,眸中的沉暗刹那间退去了一半,眸光看向云浅月。虽然只看到一个侧面,但还是见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容景,他顿时笑道:“月妹妹的确是顽皮了些,不过景世子大约也要求太高了些。她不同于其他女子,从小就不爱识字,如今硬逼迫着她学,她自然接受不了。如今我见她这些日子又瘦了。景世子不怜惜她,还是有人会心疼的。”
云浅月呕了一下:夜天倾最好别告诉她那个心疼她的人是他,她会吐死。
“古有‘闻鸡起舞’,有‘头悬梁锥刺股’,有‘牛角挂书’,有‘负薪读书’,有‘挟策读书’,有‘高凤流麦’,有‘温舒编蒲’,有‘凿壁偷光’,有‘映月读书’,有‘囊萤映雪’,有‘韦编三绝’,有‘下帷读书’,有‘焚膏继晷’,有‘十年窗下’……这等等典故由来哪一样不比打了她小小几戒尺要苦得多?若是才学习了几日仅仅是瘦了一些就让人心疼,那依景看,她还是不必学了,以后只管做一个无知妇人就成。”容景道。
云浅月抬眼望天。
夜天倾哈哈大笑,“果然是学富五车的景世子,这些典故也就景世子能信口拈来。是本太子怜惜月妹妹太苦有些心疼,不及景世子高瞻远瞩。”
云浅月想吐,但吐不出来:夜天倾别恶心死她才好!
“太子殿下过奖了!”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笑得温和。
“不知有景世子的教导,月妹妹这些日子可是学会了景世子的大才?”夜天倾说话间已经下了车,来到云浅月身边,偏头对她极为温柔地问道。
云浅月当没听见,也当没看到身边来了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