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太子在提出建新城之后,竟还能遇到了吐蕃赞普更迭,俯首称臣一事,一时之间,长安城中,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市井百姓,口中谈论的都是他们的太子。
“都说太子是武皇转世,我瞧着啊,怕是太子殿下,比武皇还要厉害!”
“就是就是!武皇当初是甚么年纪,咱们太子又是甚么年纪?而且,太子额头上可是有颗观音痣的。哎呦,那模样,就像是观音似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觉得厉害!”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武皇那是开国之君,一开始哪里有咱们太子这么高的地位?当然是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寻常人,也没有武皇的本事!当然,太子也很厉害,从痴傻儿,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啧啧,说起来就跟听故事似的。”
“痴傻?哪里来的痴傻?你浑说甚么?”
“就是,浑说甚么呢?”
……
对普通百姓来说,或许吐蕃赞普更迭,只是一个巧合,是有观音痣的太子的“好运”带去的。
可是对朝廷来说,就算是不能明说,众人心中显然也清楚明白,吐蕃前赞普的去世里,定然是有太子的手笔。即便不是太子主动出手杀人,但分得利益时,他们家太子,定然没有手软。
否则的话,现下的吐蕃赞普,为何不是先前那位赞普的三十几岁孔武有力大权在握的弟弟,而是如今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呢?
众人心照不宣,自己在心底偷着乐。
天元帝更是大喜。
他从未想到,他的太子,不但是有本事,还有运气。
其实那些百姓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如果太子没有运气,怎么会就恰好碰到了吐蕃权力更迭呢?怎么能趁机为大棠谋得好处呢?
天元帝大喜,朝堂上亦是如此。
越侯今日也是高兴。他从前也是看重嫡长子的,只是自从两个嫡子胡作非为,嫡长子腿残之后,他就不太愿意承认这个儿子的世子身份。
不过,今日却不同。
越侯起身道:“回圣上,犬子素来贪玩,只是太子是犬子表弟。太子在边境为国为民,犬子受太子影响,现下竟也有了想要为我大棠做事的想法。臣素来疼爱此子,只由他去,竟不想,他当真做成了此事。”
天元帝微微挑眉。
叶善文是被人放在轮椅上推出来的——这个轮椅,还是太子所赠。
“回陛下,臣不才,如今行动不便,但嘴皮子本事还是有的。因此劝得两大皇商,为太子建新城一事,筹备下诸多物资。”尔后叶善文微微骄傲的把他筹备下的诸多物资和银钱一一说了出来。
众人皆惊讶。
天元帝亦是如此。
叶善文的话很快说完,众人都以为,叶善文筹备下这样多的物资和银钱,此番能去吐蕃立功的人,必然也是叶善文了。
然而天元帝坐在正位,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却没有立时开口答应。
于天元帝来说,筹建吐蕃新城,的确需要众多物资和银钱。能筹备下这样多东西的人,的确值得重用。
可是,太子的安危,对他来说,却更加重要。
越侯世子虽有才干,然而越侯府如今却无甚兵权。将来太子和越侯世子从吐蕃边境一道归来,越侯世子怕是不但帮不到太子,还会拖累太子,使太子返回长安的路上,遭遇更多坎坷。
天元帝并不愿意看到如此。
在天元帝来说,吐蕃一行,他需要的,是一个既能筹备诸多物资,又能保证太子能平安回长安的人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元帝始终没有开口夸赞。
叶善文脸上的骄傲和自信渐渐顿住。
还不够么?明明母亲给他出的主意,已经拿到了这般多的物资和银钱。这些,明明除了筹建吐蕃边境的新城之外,还能分出一部分,送到外祖父在的突厥边境,用以犒劳将士。
宁君迟此刻才出列:“臣有本奏。”
天元帝微微扬眉:“说。”
“臣为太子建新城一事,亦筹备良多。”宁君迟将他所筹备的物资和银钱都说了出来,却并没有越侯世子准备的多。
越侯世子有些高兴。
天元帝眉头微皱。
却不想宁君迟接着道:“除此之外,因太子所做之事,乃是国之大事,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因此臣说与与臣交好的众同僚听,众同僚心有所感,愿如臣所愿,每人赠与臣十个十八岁以上的奴婢,并去除其奴籍。”
天元帝眉心舒展开来,唇角一扬。
宁君迟继续道:“除此之外,长安城和长安附近几个州府的富商亦寻了臣,说是愿意为家中一定数量的十八岁以上的奴婢去除奴籍,让其跟随臣,去往边境之地。当然,这些富商除了送了臣奴婢,还为这些奴婢,每人备下二两银子的出嫁银。臣昨日刚刚算过,如今愿意跟随臣去往边境之地的女子,共有三千人。如此,再加上臣所筹备的物资和银钱,想来,应当能比得过越侯世子。”
满室寂静。
天元帝率先大笑:“好!君迟,做得好!”
若是强行让良家女子定居边境,显然是强人所难。但若是以利相诱,将那些女子的奴籍去除,变成平民,让她们去往边境之地定居,却不是那么的不能接受。
而对大棠边境的男人来说,有了女人,才有了家。
宁君迟出了奇招,越侯世子自是比不得他。
皇后听闻此事后,立刻病倒了。
病中愣是逼着太医去把信国公叫了去。
宁君迟不明其意,匆匆赶了过去,就听自己的二姐开口。
“君迟,你该成亲了。无论男女,你总要娶上一个或几个才好。”<!--over-->